江如雪眼角都是血丝,那汤药几乎也是冯九卿灌了进去,才就昏死。
冯九卿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仿佛自己也从生死场上走了一遭,不知被谁搀扶出了宫外,却才走了两步,便整个人也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原来,看人生孩子比自己生孩子,也轻松不到哪儿去啊。
齐尚和齐璞瑜赶到的时候,孩子已经从嬷嬷手中接了过去清洗收拾,宫女忙着进进出出收拾,产婆着手替江如雪处理伤口。
朝议才至一半便停了下来,华裳传话过来的时候,周公公险些被齐尚那如风一半蹿出的速度撞飞,众臣面面相觑,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齐璞瑜却听了个清楚,他看了眼眨眼便空荡荡的皇位,叹了口气,大声道:“皇后生产,今日朝议已停,诸位各自值班去吧,如有要事,但将奏折递往紫宸殿。”
语毕,他也快步走了出去,众臣这才反应过来,宣政殿里哗然一片。
皇后生产,东华单调的皇室血脉终于要再添一员了!
齐璞瑜脚下动作不满,但他十分怀疑齐尚大概是在宫里用了轻功,竟然比他还要快上几分,因此半途倒还不合时宜地生出一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感慨。
可等两人齐到了立政殿门口,却什么想法都空了,他们还未见到皇后,或是皇子,却先被冯九卿吓了个半死。
冯九卿神色恍惚地走了出来,魏嬷嬷和小凝扶着她,可她抬起的脚还没有跨过门槛,身体却蓦地失力,险些倒在地上。
齐璞瑜这次快了齐尚一步,几乎是瞬移到了冯九卿身边,将险些委顿倒地的人揽入怀中,却发现,这人并没有重伤,只是太累了,累到昏厥。
“母后!”齐尚拿起她的手,看见了那几条血痕,脸色一变,“太医!”
太医也被太后这变故吓得愣住,忙不迭从一处战场又跳到另一处战场。但齐璞瑜却推开了太医的手,将冯九卿打横抱起,看向齐尚。
“皇后和皇子还在等你,等确认你的皇后没事了再来慈荣殿,九…太后只是劳累过度,我先带她回去。”
说完也不等齐尚挽留,直接便抱着人离开,哪管宫人神情恻然,皆为放在眼前。
齐尚不假思索,既兴奋又担忧地往屋里去,那腥重的血腥味让她眉头一皱,转而便去看江如雪。
宫女正在给江如雪擦洗身体,更换的衣裳都在旁边,那纤细白皙的腿上还带着鲜血,产婆手脚麻利,齐尚直接免了她们的礼,“皇后如何?”
宫女继续欢喜更衣,齐尚看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心中惴惴不安。
产婆道:“回皇上,皇后之前失了力,险些没熬过去,幸而有太后赶到,皇后、皇子皆已平安。”
“呼…那就好。”
齐尚先退出去,看见了旁边瘫坐的太医,太医也是一身汗,他奇怪道:“女子生产皆是如此凶险吗?”
院判不是精通小儿生产之人,此次倒是在旁打的下手,另一面专诊女子病痛的太医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这一胎按说本该顺顺利利的,但恐是这些日子天热,皇后体软懒动,臣开了蓄力刺激的方子,不想皇后娘娘却还是…”
“所以呢?”齐尚皱眉,“你是说她这次凶险是天气的缘故?”
太医低下头,颤巍巍道:“回皇上,这…除了天气,还有皇后素日忧心操劳的缘故,接下来只要好生修养,便、便能——”
“那皇后怎么会昏睡?”小凝沉着脸,打岔怒道:“而且皇后这次分明是早产,你为何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