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凝一脸莫名,却逢一股冷风从外面吹了过来,轰隆一声闷雷,蟒蛇般的闪电划破长空,风雨倏来。
“哎呀,怎么好端端的又要下雨了,这窗户怎么开了?”小凝快步上前关上窗户,将云卷云舒的天空也关在了窗外。
江如雪目光一动,默了默,翻身闭眼,睡了过去。
命运如此,她挣不脱了,但太后…冯九卿,或许挣脱得了。三个月显怀,江如雪想,他们除了离开,大约也没有别的办法
了。
而她是皇后,辅佐皇帝的后宫之臣,为皇帝排忧解难,也是她的责任之一。
冯九卿在雨水落下之前回到了慈荣殿,齐璞瑜正在门口月台上布着棋局,就像当年算计筹谋一般,平静从容。
冯九卿大步走了进去,却直接拿起棋子随手一落,坏了他的棋局,瞪眼道:“我在外面奔波劳累,你倒好,稳坐钓鱼台!居然还有心思下棋?还有酒?给我倒一杯来!”
“是是,”齐璞瑜轻笑,起身用她的金杯倒了杯佳酿,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她的手边,“娘子请用,为夫特来赔罪,如何?”
“这还差不多,”冯九卿故作冷笑,“看你还算诚心诚意的份上,哀家就先原谅你一会。但你先跟我说说,你凭什么觉得她一定会帮忙?”
让冯九卿去找江如雪帮忙,是齐璞瑜的主意,就在她知道冯
九卿情急之下将他们的事情说出去之后。
齐璞瑜闲敲棋子,殿外,夏雨淅淅沥沥而落,砸中了白沙庭院,青石板旁的青草微微晃动,角落雨缸里的浮萍荷叶似乎正在争先恐后地迎接春雨,解了干涸已久的酷暑。
魏嬷嬷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他们相对而坐,静听雨声,闲赏夏荷。
齐璞瑜见她软下肩膀,这才缓缓开口,“不是我觉得她会帮忙,而是这皇宫之中,也只有她有能力、有希望帮忙。”
冯九卿沉默,其实在回来之前,她已经猜想到了这个理由。
正如她告诉江如雪的原因一样,这皇宫已经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他们是有些人脉,可这些人脉比起皇帝天威、比起私放太后出宫地罪名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没有人敢放手帮他们,因为没有人敢承担齐尚的怒火,除了皇后。
只有她有这个资格和能力不被追究,只有她的冷静可以息平齐尚的悲伤和愤怒,将来,若是那孩子恨上他们…也只有她可以抚平他的伤痛。
“其实,也许我们不该从猎场回来,这样皇后也不用太过为难。”冯九卿心生后悔。
“但我们已经回来了,”齐璞瑜语带挑衅,“敢与悠悠众口相抗的冯九卿,如今倒也知道害怕了?”
时移世易,任何人都会渐渐变得处事圆融起来。
冯九卿懒散地拿着金杯,抿了一口香甜酒水,在舌尖打了个转才咽了下去,挑眉打趣,“摄政王不怕,有本事还跟以前一样,拿身太监衣服就把皇帝带出去试试?”
“欸,打住,我现在可不是摄政王了,”齐璞瑜忍俊不禁道,“再说尚儿现在可用不着我带他,他不自己在宫外惹事,我也就算对得起先帝咯。”
冯九卿嗤笑,“你才三十,装什么老朽。”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