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近日来在云江城流传甚广,大概内容讲的是一个深闺寂寞的妇人偷情被堵,推丫鬟出来抵罪,最后二女共侍一夫的故事。
话本写的极为香艳,里面的几个主角几乎个个都是恶人,好生不要脸的凑做一窝,配图也十分大胆。
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图上画着的妇人额间却有一颗专属于哥儿的朱砂痣。
再加上前一段时间,齐府闹出“丫鬟被众宾客捉奸被迫嫁人”的笑话,很容易不令人联想。
更何况当初围观的众宾客们,看在眼里都心中有数,这话本的主角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现在姜栾在云江城中的名声有所改善,夙平郡王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们都说,都说……”拿话本回来的小厮小声道,“这话本上的主角画的是您……”
“放肆!”夙平郡王简直要气炸了,将桌子上的一应物品全部推了下去,“是谁出的书?是不是姜栾那个贱人!”
包着脑袋的齐绍阳恰好也在房间里。
他捡起那本书看了一眼,皱眉道,“父君,这手笔和细节……似乎是出自摘星阁。”
“摘星阁?”夙平郡王反应过来,“齐百里!但我又没得罪过他,他为何要来对付我?”
齐绍阳嗫嚅道,“那孩儿就不知了……”
“齐百里……”夙平郡王捏了捏拳头,“不行,这批书必须掐死,原本趁着天寿节,本郡王还有希望重返上京,若这些风言风语传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父君,我们应该怎么做?”齐绍阳问道,“要去找齐百里谈和吗?”
“也只能如此了,”夙平郡王叹了口气,“稍后咱们去库房挑几样贵重礼物,给摘星阁送去……不,还是阳儿你跟我一同亲自送上门。”
“是,父君。”齐绍阳应道。
最近夙平郡王的私下“走账”本就不顺,缺了花朝这个左膀右臂,现在又要去给齐百里送礼,令他简直肉疼。
说到底还不是怪姜栾?
但也是奇了怪了,这段时间每每当他针对姜栾,都必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结局,难道这人真有什么妖术不成?
夙平郡王并不是迷信的人,想起花朝劝他暂且停手时说的那些疯话,此时也不得不信了大半。
看来改日得寻个高人登门做法才行……
夙平郡王正苦恼的时候,偏偏周氏又出来添乱。
守门的下人匆匆忙忙的进门,“郡……郡王,二……”
“用不着你通报!”周氏扯着嗓门进来,“夙平郡王,弟妹有一要事不解,特来上门讨教!”
周氏上一次打上门来还是几日前的事,没想到现在又来。
夙平郡王头疼的按着太阳穴,“你又有何事?”
周氏也不拐弯抹角,进了门就直奔主题,“弟妹想请教一下,再过半月赴上京的天寿节名单里,连齐绍麟这痴傻之人都有,为何偏偏没有我康儿的名字?!”
夙平郡王心烦的想,为什么没有难道你自己心中还没数吗?齐绍康如今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难道上赶着去上京丢人去?
但他不敢将真话说出,只得敷衍的解释道,“本郡王见康儿伤势未愈,想来赶往上京舟车劳顿,还是让康儿在家修养为妙。”
“这就不用郡王您费心了,”周氏冷笑道,“我康儿在上京结交甚广,此次天寿节正是进一步的好机会,不比你家绍阳,家中享福的命,一切事宜都靠您这位好父君给他安排好了。”
“……”
夙平郡王还能听不出周氏话里的意思吗?明里暗里的嘲讽他的绍阳狗屎无用,比不上她的康儿。
笑话,他儿子会比不上那个丑八怪?
夙平郡王怒极反笑,“本郡王原先是想给你点脸面,绍康现在这张脸,到了上京一露面,也不过是害咱家平白无故遭人耻笑罢了,本郡王都是为了齐家着想。”
“哦,遭人耻笑?”周氏笑了笑,“如今云江城茶余饭后的笑话甚为精彩,恐怕这些传到上京才是招人耻笑吧!”
“周觅,你什么意思!”夙平郡王几乎要拍碎桌案。
“没什么意思,”周氏笑笑,“不过是提醒您把那些腌渍事捂捂好,早先在宫中是如此,如今在齐府又是老样子,说好听点叫重蹈覆辙,说难听点……弟妹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