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左朗从门外匆匆进来,衣衫发丝凌乱,显然是起晚了,一进屋便低头站到姜栾身后。
无奈只有他一人入门,实在是显眼了些,所以还是吸引了一屋子人的目光。
因为衣服的事,姜栾刚从夙平郡王处失了脸面,似乎心里正憋着股火气。
一见左朗进门晚了,姜栾便皱着眉大骂道,“你这惫懒的奴才,竟现在才来,我倒不知道谁是主子了!”
姜栾一向很少当着众人面发火,更别提教训奴才了。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到他身上。
左朗闻言先是一愣,微微撇了撇嘴,“当然您是主子。主子不像奴才这般每天努力劳作到深夜,自然不畏惧早起。”
姜栾闻言冷笑道,“很好,来我院里许久,别的没有学会,倒是学会犟嘴了,给我跪下!”
左朗先是有些不服气,并没有听从姜栾的命令下跪,还扭头看了眼夙平郡王。
夙平郡王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主子叫你跪,你还不跪?”
左朗只得跪下。
但左朗跪下了,姜栾左看右看都觉得十分不满,冷笑道,“你也知道我院里的规矩,做错了事,还不快自己掌嘴?”
左朗没有动手,昂着头与姜栾对刚,“不知奴才何错之有?”
“还说你没错?”姜栾冷冷的说,“要这满屋子的主子等你这懒奴一人,你也真好意思的。”
“那少夫人您就有所不知了,”左朗回道,“上京不比云江城这乡下地方,北定王府也并非一般小门小户能比,规矩甚多,奴才怎么说也是王府出来的人,怕您头一回去失了礼节,替您准备了一宿,方来晚了。”
姜栾一听便怒了,一拍桌子道,“你这狗奴才,说谁小门小户!今天这王府你也别跟着去了,还不快给我滚回柴房罚跪!”
“恐怕让不让奴才跟去,也不是由您说了算吧?”左朗微微侧首,瞄向主座上的齐玉恒。
姜栾和左朗这对主仆,大清早就如此吵闹,令齐玉恒皱起了眉。
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左朗几眼,发现这小厮看着脸熟,似乎先前总跟在夙平郡王身边。
只是当着众人面,这小子就敢如此顶撞主子,私底下指不定是什么德性。
齐玉恒没说话,夙平郡王倒是有话说了。
这番热闹看得夙平郡王十分舒坦,笑着对姜栾道,“左朗这孩子是我从王府带出来的,所以深知他的秉性。这孩子行事有张有弛,一向为了主子考虑,栾儿你还是别罚他了。”
“郡王你有所不知,”姜栾哼了一声,道,“这小子在你面前装的妥帖,但自从来了我院中,做事懈怠不说,整日无所事事的在院中闲逛瞎寻摸,每顿却要吃上三大桶饭,我早就想赶他走了。”
夙平郡王一听,那还得了,还得留着左朗这小子给他当眼线呢!
便骂道,“你这小子居然还有两幅脸面,还不快跟你主子道歉!”
听夙平郡王这样说了,左朗才朝姜栾重重叩头,“是奴才错了,请少夫人责罚。”
姜栾冷笑道,“免了,受不住你的大礼,怎敢责罚你呢?”
说着还瞥了夙平郡王一眼。
夙平郡王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好笑。
没想到左朗这小子平时看着不言不语的,到了姜栾面前惯会给他添堵,倒是不错,来日可以嘉奖一番。
齐玉恒看了一番闹剧,叹了口气,“时辰也不早了,该出门了。”
他率先甩手走出去,齐家人紧随其后,之后才是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