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珠哪里听不出这两人的明枪暗箭,不想被人揪住不放,于是移开话题,说道:“林老板说笑了,我们三个都是同乡人,本来就该相互照应才是。”
却不料,自己这头刚刚拒绝正面回应,那头秋榕就伸出手来,众目睽睽之下牵住了她,“林老板真的是好眼色,我们确实过不久就要订婚了。”
贺明珠满脑子问号,她看不懂了,这么张扬似乎不太像秋榕的作风呀。但是她相信他,所以即便被拆台了也没有否认。
林永兴眯了眯眼,随即哈哈大笑:“哦!好事,好事!到时候结婚一定通知我啊,我要给你们包个大红包的。”
秋榕从容应对,与他客套。
“那就祝小贺老板生意兴隆了!”林永兴似乎在做最后总结,好似说完就要走。然而话锋一转,又含枪带棒道:“你和秋主任,一个是管理,一个是经营者,真是最完美的结合啊!”
贺明珠听着就有些气恼了。还有完没完,这算什么意思?本来就是先来后到的,自己来得晚,还能怨别人吗?怎么说她都不要紧,问题是把脏水泼到秋榕身上这算是怎么回事!那不是冤枉人吗?
她也不是吃素的,就想好好跟他捋一捋,要讲道理的嘛。
秋榕却是拦住她,抢先一步道:“恐怕让林老板失望了,我正办着辞职手续呢,以后跟你们是一样的啦。你们早在海里如鱼得水,可得带一带我这晚一步下海的。”
此话一出,别说是林永兴惊讶万分,就是贺明珠也睁大了眼睛,偏头深深地看他一眼。
林永兴又问了一些是否为真,以后谁是市场管理人这些与他利益相关的话。在秋榕头头是道的回答中,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才确定这并非是一时意气,而是人家筹谋已久的了。
在林永兴离开后,贺明珠迫不及待拉住秋榕去外头隔壁的小公园。这儿人少方便说话,她迭声问道:“这是为什么?你总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要逃离是非吧?”
“嗐,哪能呢,跟他有什么关系,他那些话不过就是酸酸自己的牙齿罢了。是非早定,根本影响不到谁。我这想法本来早就有了,没再遇你之前,就已经在筹划了。”
“那你打算做哪一方面?”话甫一问出口,贺明珠实在忍不住,还是觉得有必要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一下他,“秋榕,你得知道,下海经商,利弊是相伴的。要付出,然而付出了也不一定就会有收获的。你和我不同,我是没有其他路子可走,必须要走这一条路。而你,可以走的路有很多。你真的想好了吗?”
秋榕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答道:“唔,想好了。遇见你之后,我这个计划更深刻了。要说以前也许还只是在想想,现在是必须要铁板钉钉了。”
贺明珠奇道:“为什么?”
“我得跟上你的脚步呀,姑娘,以后我们的家,我想为你分担一些嘛。”秋榕笑得理所当然。
“切——”贺明珠笑骂,“别瞎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越说越没边。”说着转身便要走。
“当然有关系了。”秋榕拉住她手腕,把她拉到怀里,从身后拥着她,“至少目前你没想过定居省城吧?嗯,我就知道没有,你都把这里的事情交给小苏了,那肯定就不打算过来的。那如果我还继续在这儿,咱俩以后岂不是得两地分居?我不能接受,我舍不得你,我就想时刻看到你,守着你……所以我要离开这里呀。”
“你可真是够肉麻的,谁跟你说以后,想那么长远。”贺明珠小声嘀咕。
秋榕贴了贴她的发梢,搂得更紧了,声音变得暗哑:“不能说以后吗?不以结婚为目的,那不是耍流氓吗?也不长远的,明年你就到年龄了,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贺明珠心头狂跳不止,只听耳边又在呢喃:“明年的事,当然现在就得开始打算了。另外一方面,我也有我的梦想。离职,既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吧。所以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所有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的梦想?”
“嗯,我的梦想。”秋榕仍是圈着她。
“你不是问我打算做哪方面吗,我现在就能告诉你,在我心里早已根深蒂固了。那天去海市的车展你还记得吗?
为什么外国的车子能发展得比我们快那么多步?难道是我们没有这样的人才吗?我偏不信!我当时就在想,有没有什么零部件,我们把它做好了,做精了,甚至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将来有一天,他们的车子也得依靠我们的零部件才能够完美。”
贺明珠听得心潮澎湃,忽而灵光一现,“车玻璃?”
秋榕似乎喜出望外,松开手,把她扳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果然吧!我们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你怎么知道的?”
贺明珠:“……你怎么忘了,你那天问过我的,关于汽车玻璃。”
“是是是,哈哈哈,那天想得太投入了。”秋榕抓抓后脑勺。
“这倒是个挺不错的方向,只要是新颖的行当,都是有发展潜质的。但是这个专业性也强,不像我做衣服卖衣服这么简单。你得多跑跑工厂,多多锤炼,别怕错,越试越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