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使不得?”凤凰妖尊道:“不将他抓回来,难道任由江浅跟着他在外头受苦吗?”
白鹤忙道:“江护法之所以会离开,多半就是怕妖尊生气。若是将郁辞舟抓回来,来日他替江护法解毒时就要在妖尊眼皮子底下,妖尊自然是不在意,江护法脸皮那么薄……万一脾气上来不解毒了,岂不麻烦?”
凤凰妖尊闻言不由自主想到了郁辞舟替江浅解毒场景,目光中杀意尽显。
过了许久,他才稍稍按捺住了那股怒气,冷声道:“郁辞舟,本尊早晚要将他碎尸万段。”
“是是是。”白鹤忙道:“届时只怕不必妖尊动手,江护法也会先将他杀了。”
凤凰妖尊闻言面色总算稍缓了些,他知道,江浅很讨厌郁辞舟,此番让郁辞舟解毒只是逼不得已,江浅心中委屈和怒气定然比他更甚。
都怪该死郁辞舟!
凤凰妖尊在心里想了无数种将郁辞舟折磨至死方法,决心将来挑个最狠让郁辞舟试试,这才稍稍平复了些许怒气。
京城,平安巷。
江浅上一次离开时,郁辞舟家中那颗灵树被他劈掉了一半,如今却已经完好如初了。
“陆骋帮忙接好。”郁辞舟见江浅看向那颗灵树,便开口道。
院中那只兔子原本正蹲在灵树旁啃树叶,见到江浅之后便朝他身边蹦了几步,目光一直朝他身后看。
郁辞舟开口道:“他在找小八哥。”
江浅闻言一怔,没想到这只兔子还挺有灵性。
小八哥去送狼妖了,这会儿尚未回来。
郁辞舟一直忍不住看江浅,想开口问他几句什么,又有些不敢。
他一时拿不准江浅心思,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又把江浅惹毛了。
江浅这性子太别扭,真要生起气来不解毒了,那可就麻烦了。
念及此,郁辞舟决定自己要静观其变,先看看江浅到底是什么打算。
“累吗?”江浅看向郁辞舟,开口问道。
郁辞舟这辈子都没被江浅这么关怀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生怕下一刻江浅就会化出羽刃捅他,勉强一笑,答道:“有点。”
江浅扶着郁辞舟躺在灵树下那躺椅上,伸手搭在郁辞舟身上,释放妖力为郁辞舟疗伤。
郁辞舟受宠若惊地看着江浅,抬了抬手想去触碰江浅,却又缩了回来。
“那个……你……”片刻后见郁辞舟面色稍稍好转了些,江浅才收回手。
他没好意思看郁辞舟眼睛,反倒将目光落在了郁辞舟修长白皙手指上。
郁辞舟手骨节分明,比江浅手稍稍大一些。
江浅对这只手唯一印象就是,挺灵巧,尤其在那三天三夜中,郁辞舟这手可真是没闲着。
“怎么?”郁辞舟小心翼翼问道。
“没什么。”江浅目光从郁辞舟手上移开,落在了自己手上。
江浅斟酌半晌,好几次想开口朝郁辞舟说,让对方为他解毒,却又迟迟没说出口。他别扭了好半天,直到郁辞舟都等得快睡着了,也没憋出半个字。
江浅这辈子就没跟谁亲近过,唯一一次就是上次郁辞舟帮他解毒。
他被许多妖族求过偶,可实际在感情一事上却毫无经验。
他清楚知道,自己找郁辞舟帮忙解毒只是为了活命,与旁妖之间那种亲近并不一样。换句话说,人家那都是身心交融关系,他和郁辞舟这顶多算是一种交易。
既然是交易,按理说他只要开口和郁辞舟直接谈条件便是。
可江浅却有些做不出来,他是个有良心妖,他觉得这太冷漠了。
郁辞舟将来可是要被他那个,他作为一个居上妖,不能完全不顾忌郁辞舟感受,否则他和那些普且自只顾发泄自己欲望猛禽有何区别?
上次郁辞舟做得就很差,不仅不顾忌他感受,还在事后跑得不见踪影,气得江浅恨不得将他弄死。如今这位置落到了江浅头上,江浅觉得自己少说也得做得比郁辞舟像样一点。
而且他向来不爱欠别人人情,只有让郁辞舟心甘情愿,双方都满意了,这事才能算是彼此不亏欠。否则事后郁辞舟若是死缠烂打要找他讨公道,江浅还得花心思补偿,届时想抽身都难。
江浅越想越觉得事情复杂,不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