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风不解道:“师父既然知道是心魔作祟,为何还要故意刺激他?”
“心魔藏在妖或者人的心里,就像是一粒种子一样。”赭恒散人耐心朝自己的二弟子道:“你说心里藏了这样的种子,该如何是好?”
尧风想了想道:“要么一直隐忍不发,要么就要想办法祛除。”
“没错。”赭恒散人道:“可这心魔想要祛除,却并非易事。一粒种子埋在心里,它若是不发芽,你如何能知道它藏在哪个犄角旮旯?不知道它在那儿,自然也就无从祛除。”
尧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便闻赭恒散人又道:“所以想要祛除心魔,先得让这粒种子发芽。可这里头也是有计较的,若是嫩芽太小,一把未必能连根拔起,反倒会留下祸患。若是长得太茂盛,根须扎得太深,强行拔出又容易伤筋动骨。”
所以最好的时机,就是心魔不大不小的时候,趁其不备将其祛除。
“郁小友的心魔是江浅小友,江浅小友的心魔是凤凰妖尊,哈哈。”赭恒散人笑了笑道:“你说他们有趣不有趣?”
尧风轻笑一声,却有些参不透其中究竟。
“给他们的心魔都浇上一把肥,等破土抽枝时机到了,便一把薅出来。”赭恒散人说罢又摇了摇头道:“可惜两个小东西都跟木头似的,倒是得耗费我不少心力,逼着他们多往前走走,哎。”
他说着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尧风闻言忙道:“师父心怀慈悲,倒是他们的福分。”
“呵呵。”赭恒散人又摇了摇头,表情带着几分落寞。
他一个孤寡了半生的家伙,竟要为了两块木头的事情操心,真是岂有此理!
“师父帮他们祛除心魔,是想让他们去净化禁地那个魔物?”尧风错后半步跟着赭恒散人身后,问道。
赭恒散人点了点头道:“他被困了这么多年,我为了看住他,也跟着被困了这么多年,想出去看看都不能,烦死了。”
尧风干笑两声,忙道:“妖使大人与江护法,能做到吗?”
“这就不好说了,成事在天,若是最后不成,也只能当是天命了。”赭恒散人闻言看向远处,目光中带着一抹怅然。
另一边。
郁辞舟莫名与赭恒散人“遭遇”了一番,心情十分沮丧。
他回到住处之后,便见狼妖正倚在院中的树下逗着怀里的兔子。
狼妖今日跟着郁辞舟忙活了半日,心中满是疑惑,就等着郁辞舟来了好询问一番呢。结果没想到,一见到郁辞舟,郁辞舟便沉着一张脸,显然心情很是不好。
“这是怎么了?”狼妖问道。
“没事。”郁辞舟看到狼妖在这里等他,就猜到了他的来意,主动开口道:“那结界里的妖是多了一些,往后这段日子,恐怕依旧得劳烦你帮忙。”
狼妖忙道:“闲着也是闲着,这岛上灵气充沛,耗费这点妖力很快就能补回来,倒是没什么打紧。只是……”
他顿了顿,观察郁辞舟的神色,又道:“那个赭恒散人与你是不是有过节?故意派了这差事来难为你呢?”
“过节倒是没有,大概是看我不顺眼吧。”郁辞舟道。
“那你还对他百依百顺?”狼妖问道。
郁辞舟有些无奈地道:“求人帮忙,总不好太猖狂。”
“这倒也是。”狼妖随即想起了他们此来的目的,乃是求赭恒散人帮江浅祛除妖力,随即问道:“那妖力他帮恩妖祛除了吗?”
狼妖怀里的兔妖闻言后好奇地看向郁辞舟,似乎也很关心这答案。
郁辞舟摇了摇头道:“赭恒散人说时机不成熟,多半要等咱们帮他把事情办好之后再动手。”
兔妖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缩回了狼妖怀里。
狼妖不知其中究竟,开口道:“他这摆明了就是拿捏你。”
“无妨,只要他答应帮忙,其他的都好说。”郁辞舟道。
狼妖闻言点了点头,随口道:“恩妖怎么不来帮忙啊?他若是帮着咱们一起,说不定有个七八日就弄完了。”
郁辞舟闻言面色一变,开口道:“他在生气。”
“你怎么又惹恩妖生气了?”狼妖失笑道。
郁辞舟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