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放在豹子身上的那只手一顿,耳尖的红意稍稍褪去了些许,眸色也比方才稍冷了几分。
“是吗?”江浅淡淡开口道。
“你应该知道自己挺难伺候的吧?”豹子开口道:“要求真的很多,有时候嫌快,有时候嫌慢,我真的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让你不舒服……”
江浅闻言耳尖的红意彻底褪去,看向豹子的眸光也恢复了疏离。
“你既这么多怨言,下次要不还是换我来?”江浅开口道。
“也行。”豹子开口,仿佛江浅这要求对他来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他几乎都不需要考虑就做出了回答,“不过下次毒发说不定要更久,我怕你顶不住。”
江浅闻言骤然想到了自己上次“铩羽而归”的悲惨经历,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豹子动了动身体,那意思是示意江浅继续摸,江浅却瞪了他一眼,起身径直走了,竟连蛋都不看了。
豹子看着江浅气呼呼的背影,眼底浮现了一丝笑意。
幸好,还会跟他生气。
这几日江浅对郁辞舟的态度太奇怪了,好过了头,令一直以来习惯了江浅冷言冷语的郁辞舟有点不踏实。他虽然也希望江浅待他好一些,但还是忍不住想逗弄一下江浅,就像是习惯了吃苦药的病人,就算病稍稍好了,也想时不常再尝一尝那苦味,以此来确定这苦之外的味道都是真实的。
另一边,江浅回房后依旧颇为气恼。
他本以为会从郁辞舟嘴里听到别的话,万万没想到郁辞舟竟在抱怨自己让对方受累。
这混蛋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以为自己稀罕让他帮忙解毒吗?
江浅越想越恼,那恼意中又隐约夹杂着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像是失望。
但江浅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失望。
他难道想从郁辞舟嘴里听到什么别的好听的话来?
难道他会期待郁辞舟说为他解毒有多么心甘情愿,多么甘之如饴?
江浅心思烦乱,在心里骂了郁辞舟一顿,那气终于消了大半。
待他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便又忍不住想起了郁辞舟化成豹子乖乖趴在那里孵蛋的情形。
豹子规规矩矩趴卧在那里的画面,对江浅来说太有冲击力了,以至于他一回想起这幅画面,莫名其妙就被取悦了,脑海中对郁辞舟的不满几乎立刻就消失了。
而江浅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后知后觉的发现,郁辞舟孵蛋的时候态度真的好坦然,没有丝毫别扭或排斥。
念及此,江浅心中又涌起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明明是在江浅看来那么艰难的事情,为什么混蛋豹子就能做得那么自然?
“江护法,你这回来一会儿功夫,先是怒气冲冲,又是烦躁不安,这会儿又开始唉声叹气……”小八哥蹲在不远处的矮桌上,开口道:“你这情绪起伏也太大了吧?”
江浅瞥了他一眼,心道依着兔妖此前对他说的话,他如今这副患得患失的情况,应该是刚生产完的缘故。念及此,江浅便叹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妖使大人真的在孵蛋吗?”小八哥问道。
江浅开口应了一声。
小八哥啧啧两声,开口道:“妖使大人为了蹭个爹当,也是豁出去了。”
江浅一怔,心道郁辞舟本来就是那颗蛋的爹之一,倒也不算是蹭。
“不过仔细想想,妖使大人倒也未必是为了蹭爹当当。”小八哥有意在江浅面前替郁辞舟说好话,便故意道:“妖使大人多半还是为了江护法你。”
江浅稍稍拧着眉头,没有做声。
小八哥见状又道:“想想咱们离开广陵大泽这么久,不管是在京城的时候,还是在澹州岛,妖使大人哪一次不是对江护法你百依百顺?如今,像妖使大人这样的雄妖可不多了。”
江浅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这么夸他,莫不是对他动了心思?”
“怎么可能?”小八哥连忙撇清道:“我喜欢的可是雌妖。”
江浅没再理他,径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