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转头看向江浅,目光带着几分热意。
江浅想起赭恒散人的话,那只手便没收回来,继续在豹子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毛。
豹子下意识想朝江浅翻肚皮,江浅按在豹子身上的手却悄悄驭起妖力,想要试探一下对方体内的魔气。然而下一刻,豹子便化成了人形。
“你试探我的魔气,是怕我失控了伤害你吗?”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一怔,当即收回了手,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他现在有点明白郁辞舟这些日子为什么不主动和他说话了,因为在魔气的影响下,郁辞舟如今心中满是戾气,只要一开口就难免说出不中听的话,惹江浅生气。
江浅叹了口气,不大想理人了,起身就去了内厅。
片刻后,他又从内厅出来,开口道:“我若是怕你伤害我,当日就不会将你从山洞里带回来。”
郁辞舟看向江浅,目光中带着几分内疚和懊恼。他当然知道江浅是在关心他,但大部分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每一次,他都要很努力才能不让自己说出伤人的话来。
那魔气在他心里就像是个一刻不停的说客一般,鼓动着他的恶念。
“我不同你生气,我知道这非你的本性,你不是这样的。”江浅开口道。
郁辞舟闻言心中一动,情绪不由开始起伏,连带着他体内的魔气也开始异动。
于是,在那魔气的影响下,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开口道:“你又知道我的本性了?”
“郁辞舟你再这么阴阳怪气说话,我可生气了!”江浅瞪了他一眼道:“再说了,我不知道你的本性,谁知道?”
郁辞舟拧了拧眉,没有再做声。
江浅见状心中一动,故意不依不饶道:“难不成你在外头还有别的妖?”
郁辞舟:……
他目光闪过一丝茫然,显然被江浅这一通质问给唬住了。
江浅从他那反应中发现,这一招反客为主很好用。
江浅发觉每当他想要说好话讨好郁辞舟的时候,郁辞舟心中那魔气便会鼓动着郁辞舟去质疑和反驳。而每当江浅开始“无理取闹”的时候,郁辞舟的情绪便会被江浅带着走,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此前他们离开广陵大泽时,江浅就是用这一招制住了郁辞舟。
没想到郁辞舟经过禁地那一战,又沾染了那么多魔气,这招竟依旧有用。
念及此,江浅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开口道:“你不解释,意思是承认了吗?”
“没有。”郁辞舟有些无措地开口道:“没有别的妖。”
“那你说我不知道你的本性是什么意思?”江浅开口道:“我蛋都替你生了,你如今还朝我说这样的话,郁辞舟,你……”
江浅说罢眼睛一红,气鼓鼓地去了内厅。
到了内厅之后,江浅便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其实不怎么习惯这样耍赖的方式,他性子差,不高兴的时候依着本性都是直接动手。
但他渐渐发觉这么逗着郁辞舟,还挺有意思的。
更重要的是,被魔气影响之后的郁辞舟还挺吃这一套。
自江浅朝郁辞舟“发了一顿脾气”之后,郁辞舟面对江浅时,便越发小心翼翼。
江浅能感觉到,郁辞舟这几日老是偷看他,大概是在确认他的气有没有消。
见这法子有效,江浅就变本加厉起来。
这日入夜后,江浅朝郁辞舟道:“我自己睡冷,你把小东西叼过来给我暖暖。”
郁辞舟闻言便叼着小崽子到了江浅榻边。
江浅见他将小崽子放到榻上,又道:“你也留下。”
郁辞舟这会儿是豹子模样,他闻言盯着江浅看了一会儿,见江浅压根没看他,已经半眯着眼睛快睡着了,便跃到了榻上,老老实实趴在了榻边。
江浅化成了白孔雀,小崽子如今和江浅早已熟悉了,见状便朝白孔雀怀里拱。白孔雀抬起一只翅膀将毛绒绒的小白团子搂住,而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豹子看着睡着的白孔雀,终究是有些按捺不住想凑上去舔一舔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