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昨夜她与顾觉非没睡在新房里,甚至半夜出去了的事情,也没人多过问一句。
也不知是不知,还是不敢。
反正这么一早上,便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只是临着离开的时候,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顾承谦忽然就将顾觉非叫住了:“让先,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其他人都抬头看看了顾觉非一眼,但都不敢多留,全退了出去。
只有陆锦惜,手还被他握着。
听到顾承谦叫自己,他神色隐隐有些不耐,眸底更有一种刻进骨子里的苍冷。
他似乎是不想留下的。
但最终还是留下了。
握着陆锦惜手的手掌紧了紧,又慢慢松开,只对她笑道:“你先回去吧,不认路记得别乱走,叫丫鬟带你。”
“嗯。”
陆锦惜猜到这应该又是一场不很愉快的谈话,便点了点头,既不插嘴,也不插手,自己先走了。
炎夏的暑气这时候正烈。
太阳出来就照了一片。
陆锦惜刚从主屋走出来,还觉得有些晃眼,只让丫鬟带自己在这府中转了转,正打算要回小筑的时候,却见另一头走廊上孟济带着几个抱了一摞文书的小厮急匆匆走过。
也不知怎地,她一下想起先前在小筑二楼书房里的事来,便直接唤了一声:“孟先生。”
孟济只是路过。
远远一瞧见陆锦惜身影,他眼皮就跳了一下,刚想要催促身后的小厮们快走,就被她叫住了。
这一下不停下也不成了。
心里有些忐忑,他走了过去,躬身一礼:“孟某见过夫人,这刚准备把文书往礼部那边送呢,倒遇见您。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陆锦惜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当下只当没听懂他话里暗示自己他很忙的意思,反而将那白皙纤细的手掌朝着他伸出,轻轻摊开。
声音凉凉:“拿来吧。”
孟济差点吓得跪下去,说话都不利索了,强笑道:“您、您要什么呀?”
这一下,陆锦惜面上那笑意霎时便落下去了。
变脸比翻书还快!
孟济哪见过这个阵仗?既知道她不是什么善类,又清楚自家公子把她放心尖尖上,立刻就不敢负隅顽抗了,“刷”一下便将袖子里的东西一抽,双手放到了她手心里。
“给您给您,都给您!”
薄薄的一封书信,沾着点隐隐的龙涎香息。
陆锦惜一垂眸,就瞧见了火漆上面,那先前没来得及看清楚的小字——仪。
于是笑了一声:“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