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乘修士,或许天赋比不过她,但是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经验累积,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抵消的,她并未从他身上看出破绽,至少现在没有。
还得再等等,同为炼丹师,她很清楚丹修什么时候防备最低,只需耐心等待。
趁这个机会,她一刻不停,也飞速架起丹炉,炼丹步骤不可省略,整个过程所需时间长短也就大同小异,想要赶上对手,只能凭借火候,以及淬炼杂质的熟练度。
她手腕一翻,一团火球出现在掌心,火焰轻轻跳跃,外人众多,她没有跟它说话,不过真火有灵,两人心性相通,不必像其他人那样费大力气趋势,火苗自己就跳到丹炉下方。
见到她的火,擂台下方又是一片感叹:“果真也是真火。”
“此等宝贝,今日竟能一次见到两枚,着实不虚此行。”
若是寻常小势力或是散修,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真火,早就被人暗中盯上。
不过,天元仙宗虽然只有这么几人,但个个都是硬茬,就算是那些大势力,寻常也不愿意招惹他们。
毕竟光脚不怕穿鞋,把人惹急了,人家豁出,用几个人换你势力内数百上千人性命,那是吃亏还是不吃亏?
因此哪怕丹鼎仙宗,也只做些小动作,并没有人直接挑出来喊杀喊抢。
有修士往天元仙宗所处高台上看了片刻,忽然疑惑道:“据说天元仙宗内有好几位地阶大师,怎么除了这位丹道大师,其他人都不曾露面?”
这个问题,出入天元峰多次的烟雨楼主事有过同样的疑惑,那宗门内来来往往就几个人,虽然没怎么交流,他也算混了个脸熟,只有传闻中那两位符道、阵道大师从未露面。可是整座宗门就那么大,他们能藏在哪儿?
主事知道陈轻瑶兼修丹器两道,而越接触,当初心底一点隐约的想法就越清晰,说不得,这位年轻的掌门,当真是绝无仅有的四道大师?
这个猜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包括楼内大主事。一来,他看重与陈轻瑶的几分私交,二则,若对方果真兼修四道,将来成就绝对无法估量,他还不想因为冒然泄露秘密,得罪这样一位潜在的大人物。
眼下,对于那位修士的话,其他人道:“或许在宗门内修炼吧,我知道好些大师都爱清静,不喜欢纷扰。”
“应该是这样了。”
高台上,风溪真君与沧海真君端坐,玄清道君跟寒山真君则斜斜歪着,萧晋并未落座,只站在高台前方,眼睛紧紧盯着擂台。
这一年来,陈轻瑶付出的努力,流过的血汗,一点一滴,他都看在眼里,而自从踏上修行之路,她的每一步脚印,每一次进步,他更是记在心中。
他很清楚,阿瑶与任何人都不同,她从没想过争夺谁的机缘,没想过损害谁的利益,她只想跟重视的人,一起修行长生。
但是总有人不让她如愿,总有人仗势压迫,逼得她不得不一次次奋起反抗。
萧晋同样清楚那些人为何敢如此,原因只有一个。
他,太弱了。
弱得既不能保全自己,也不能保护阿瑶。
弱小是根源,一切欺辱由此而来,一切无能为力的愤怒,也因此而生。
这一点,萧晋很早以前就明白,但是直到此刻,想要强大到无人能够匹敌的地步,想要驾凌一切之上的野心,才算终于膨胀到极致。
玄清道君懒洋洋喝着酒,顺带关注比斗的状况,忽然察觉到什么,将视线移到萧晋身上。
“咦,这小子……”寒山真君与风溪真君等人也有所发觉。
萧晋并未回神,依旧专注于擂台。
片刻,玄清道君摆了下手,示意过后再说。
这一处的异样没有其他人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两位丹道大师,虽然未必看得懂,但随着时间流逝,两人一举一动间,无形散发的道韵,叫人忍不住敛息屏气,不敢再大声喧嚣,一些丹修更是恨不能跑到擂台上,离大师更近些。
所有灵药已经化为灵液团,淡紫色液团滴溜溜转动,陈轻瑶控制着火力,一点一点淬炼出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