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哭声也戛然而止,赵韫回头,看见打开的门缝中露出半张小脸。
他向他招了招手,问:“你叫舒澜?”
舒澜走了进去,呆呆地看着他,然后点头。
“我是你爹爹的朋友。”赵韫蹲下身来,笑着跟他说话。
白兰跟进来解释:“殿下,士子刚从陛下那儿过来,有些累了,你不要打扰他,好吗?”
舒澜听着,点了点头。
“他受了虐待。”傅闻钦回头,直视着舒澜的那张小脸。
“被你那所谓的母皇,险些害死,你今晚差点没有爹爹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你知道么?”傅闻钦一字一句地跟他讲。
舒澜呆呆地望着她。
“你应该有五六岁了。”傅闻钦看着他,“不该一直由你的爹爹保护你。”
殿内沉寂着,赵韫看着舒澜发白的脸,白兰更是惊怕,道:“将军您跟他说这事儿作甚”
“我知道!”舒澜字正腔圆地回了一句,“我早就知道了!我要保护爹爹!”
赵韫摸了摸他的脑袋。
“很好。”傅闻钦回头,弹了下输液的软质胶管,“今日是华君救的你爹爹。”
舒澜立刻抽身,对着赵韫一跪,道:“多谢华君救命之恩,如今我势微力薄,将来必会涌泉相报!”
“快起来。”赵韫连忙扶起他,心想傅闻钦真怪,明明不是他救的人,他可没有这样的能耐。
做完这些,舒澜才跑到床边,向傅闻钦请示:“我想摸摸爹爹。”
傅闻钦走开了,她回到赵韫身边,贴着他站,小声说:“我想摸摸你。”
被赵韫横了一眼。
按照舒眷芳的习惯,每当幸过一人,接下来几日她都不会再找此人了。
原因很简单,被她幸过的人身上都会有伤痕,她喜欢瞧着干净的。
于是赵韫就安心留着等,他躺在傅闻钦怀里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什么时辰了?”赵韫贴在傅闻钦颈侧小声地问。
“卯时过了。”傅闻钦捉住他的手亲了亲,“还累不累?”
“不累了。”赵韫起了身,去看梅君方徊的状态。
人一会儿就醒了,还是咳嗽,惊醒过来率先喊了一声:“救命!”
“爹爹!”舒澜趴在床边,受了一整晚,听见人喊,忙醒过来捉住他的手。
“澜儿,你是澜儿吗?”方徊又惊又喜,一把将舒澜抱进怀里。
“爹爹是我。”舒澜又哭了起来,但他很快不哭了,转身将赵韫指给方徊道,“是华君救了爹爹。”
方徊这才发现暗处还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女人,高高大大的,看着有些骇人。
“我是赵韫。”赵韫报了姓名,对着方徊一笑。
“多谢你了。”方徊也强露出一丝笑,低头才发现自己手上贴着的白色粗布,一小段。
“昨晚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扎针治疗。”傅闻钦解释道。
方徊看了她半天,才忽然记起,“你是昨晚冲进殿里来的人。”
他记得,是这个人打晕了陛下,将他放了下来。
一想到昨夜见此人时他是那副模样,连件衣服都没有,方徊开始无地自容起来。
“不错。”傅闻钦道,“接下来的几日好好食补一下,不会有大问题,你这是常年落下的病根,须得慢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