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听着,又啊啊了一阵,傅闻钦猜测大约又是什么辱骂她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倒是身后,传来一声质询:“你见我作何?”
傅闻钦回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果然如此。
傅闻钦挑了挑眉,道:“常秋,我们别来无恙。”
被唤出名字的将军面露一丝愕然,拧眉道:“你怎会知晓我叫什么?”
“借一步说话。”傅闻钦松开了手中挟持的人质,毫无负担地攀上常秋所在的那块高地,走进了后面的洞穴。
常秋见她身手竟如此惊人,叫躁动的部将先行冷静,亲自进洞和人对峙。
“你究竟是谁?”常秋翻遍了自己的记忆,确定自己没见过此人。
“我是你一位故人的相识。”傅闻钦淡淡说了一句,回头看着常秋道,“他姓许。”
听见这个名字,常秋竟突然激动,追问傅闻钦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的”傅闻钦斟酌着词句,“我的夫人和他关系不错。”
常秋对这莫名其妙的称呼表露出疑惑,什么夫人?
可不管是什么人,常秋的面色又阴沉下来,道:“即便你是他的故友,我也绝不会就此退兵,迟早要一路北上,杀了昏君!”
傅闻钦问:“这是为何?”
“昏君竟敢竟敢伤他性命。”常秋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想起月前的来信,说宫中怀君已死,在活着的时候生生被舒眷芳灌下了水银,她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此时此刻,常秋的怒气也未消减分毫,她冷声道:“我倾尽所有,也要娶那女人的狗命。”
“就为这个吗?”傅闻钦为常秋简单的目的感到意外,她还以为这其中会有什么她所不知的隐情。
“这还不够?”常秋冷笑一声,“我常某南下时,不过是个胸无点墨的穷书生,无甚宏大理想,昔年我与他已立重誓,他生我便生,如今他死了,我却不愿就此潦草死了,总有人该付出代价。”
想不到竟有如此情种。
傅闻钦暗叹一声,道:“那你知不知道,城中禁军有多少人,一路从西南拼杀至汴京,要经过多少关卡?又要对付多少地方军,失去了西南的地利,你真的有把握能一路战胜,成功抵达汴京么?”
一句话简直问到常秋心坎里。
她面色明显变了变,道:“那那又如何?我有信心能一直战胜,总会杀到狗皇帝面前!叛乱不成,我便刺杀,我做得了将军,还做不了刺客么?”
傅闻钦摇了摇头,“你这样说,便是你自己心中也无胜算,只是逞强,我敢保证,出了西南,你的这些非正规军,攻不过两座城。届时难道你要让这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人白白送命吗?”
“我不管!”常秋执拗起来竟颇为偏执,寒着脸道,“你今日若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劝我归降,绝无可能!”
此人的心志如此坚定,傅闻钦大为愉悦。
她伸手搭上常秋的肩,略微迁就地低下头来在常秋身侧耳语道:“不如,我来帮帮你,如何?”
常秋疑问地看着她。
“你进军北上,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傅闻钦徐徐分析,“不如混入我的军队之中,我们假装打过一仗,西南败北,而你的军队则随我北上,连中间的关卡都省了,直达汴京城,怎么样?”
常秋莫名地看着她,觉得此人断然是在说谎。
“你凭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卫将军,朝廷新封的冠军侯,对吧?放着大好前程不要,我会信你要同我一起谋反?”
见人如此,傅闻钦只好交底:“实不相瞒,我的相好,也在宫里。”
“”
傅闻钦带着她的军队离京了。
一想到这个,舒眷芳浑身紧绷着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
她斜眼睨着这个泥鳅一般黏着她的男人,眼中浮现出一丝厌恶。
不过她表现得很顺从,她从杜明生手中接过他递来的笔,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试图立一把深情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