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为脑门上的青筋都快爆炸,咬牙切齿地转头看向褚峻,结果被褚峻抱以温柔又歉然的笑容。
肉麻地宁不为牙齿泛酸,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然而围观的众人却恍然大悟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脸上写满了内心的想法:
啊,没想到景和太尊这么禽兽。
啊,万万没想到大魔头失踪一年原来是去生孩子了。
啊,看大魔头这咬牙切齿不甘心的模样,果然是被逼的吧。
啊,不可置信……
褚岖暴脾气地一拍桌子,“你们这群猪脑子,用脚想想都知道,怎么可能真他娘这么巧,一块没了生机的破骨头能自己变成人,你们他娘的谁不是娘生娘养的!?”
郝诤站出来道:“我知道大家对宁修是不是玲珑骨所化有疑,今日我便当着众人的面亲自验证。”
说完,大黄便抱着宁修从后殿走了出来。
虽然事先通过气,但宁不为还是臭着张脸很不爽。
宁修倒是不怕生,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好奇地打量着在座的众人,看见宁不为和褚峻的时候便开心地笑了起来,“爹爹~娘亲~”
郝诤抓起他的一只小手按在了身后的水晶圆球上,里面顿时出现一道金灿灿的灵光,他道:“这孩子不过是遗传了宁不为的天灵之体,又因为景和太尊修为高深,所以综合之下天生金丹罢了,充其量也就是个修炼天才,除此之外灵力中毫无生机。”
他躲开,让众人亲眼去看。
宁修掌心的九叶莲散发着无形的光,将他身上所有的生机都牢牢包裹进了丹田之中。
片刻后,宁修如愿以偿坐在了他爹腿上,兴致勃勃地啃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确认这就是个平平无奇小天才现在还只会啃手的众人:“…………”
不愧是行远公子他们,扔出来的幌子都能这么让人信服。
众人散去,及至半夜。
沈溪和褚峻郝诤几人在结界中会面。
宁不为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听着褚屹给他讲褚峻小时候上山捉兔子结果把腿给摔断的趣事,才勉强原谅了他们给他胡编乱造怀孕生子的破故事。
“……虽说我等可护宁修一时,但总会有人贼心不死觊觎于他,人心险恶不可不防。”郝诤对沈溪道:“多谢沈宗主帮忙遮掩。”
“郝院长无须多礼,这本也是先师遗愿。”沈溪转头看向宁不为,开口道:“宁道友,为了少生事端,还请原谅在下将你在其中所起的作用隐去未提。”
宁不为抬眼看向她。
“当时行远公子与桑云祖师推测,您是破八卦阵毁之局的唯一一线生机,所以行远公子将朱雀刀交给了你。”沈溪道:“行远公子虽留魂魄在尸体,然而当初为救巽府灵力早已耗尽,真正的回春大阵其实分成两部分藏在了朱雀刀与刀鞘之中,只有将它们同时融于通天血阵才能真正发挥作用,通过阵法抽干血阵中的灵力用于回春,是以只能分散灵力,而无法救人性命,使人起死回生。”
宁不为眉梢微动,“所以?”
“所以,倘若没有太尊与赤渊剑同你一起相抗,恐怕你也……行远公子曾托家师给你带话,然而当时他并未来得及与你说。”沈溪道。
宁不为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他说了什么?”
“行远公子说,他实在无能,除了宁乘风这一线生机,再也寻不出任何解法。”
“他无愧苍生,但愧于宁乘风,使之踽踽独行五百年,只做了自己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若有来生,愿以血肉性命相偿。”
他以天地为棋盘,不惜赌上自己与无数人的性命,与天道相抗,争一个苍生无恙,强行将宁不为拉进了棋局,作为最后的杀招。
无情道之上,为苍生。
宁不为笑了笑,转头看向褚峻。
褚峻严肃道:“你都不舍得用元白打架。”
“所以我修不成无情道。”宁不为幽幽叹了口气,“好想揍他一顿。”
“没事,你都把他坟给掘了。”
“啊。”
“那就勉强算两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