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这段时间着实忙碌,一边着手买人的事情,多次往返于牙行,另外还得拨出几分心思准备节前返乡得事情。
碰巧陈留芳这段时间也忙,整个人都是连轴转,王姝也不忍心使唤他。如今虽然才进入冬季,还没到年关,但无论是六部还是翰林院,都得开始整理这一整年的库档,梳理工作,好在封印前,讨得好彩头。
而且,今年还尤为特殊,不仅仅是大比之年,又恰逢官员三年一度的述职,无论是政绩考核报告,还是安排这些官员衣食住行,都是一项大工程。
这事情虽然主要有吏部和礼部主持,但是陈留芳他们这帮翰林院的人自然要少不得参与。能回京述职自然都是封疆大吏了,哪位都得罪不起,而且这些在外呼风唤雨的官老爷,到了京城虽然低调了起来,但是住在一起难免还是会有鸡皮蒜毛,狗屁倒灶的事情,好在有礼部头疼。
翰林院的人倒不担心这些,他们这些日子都在忙碌所有官府文书以及这些地方民情折章的存档。
另外最重要的还有就是随侍皇帝左右。
近来,皇帝频繁召见这些进京的大臣,勤政殿人来人往,有时候一整天都待在里面,为此,宫里还特意在辟出了一个地方给他们用饭,可见忙碌程度。
虽说是翰林院几个人换着来,但是就属陈留芳最为机敏,而且一手字写得尤为漂亮,皇帝自然最为喜欢用陈留芳。
大臣们走了一波又一波,但是陈留芳却只能待在一处,而且还要用上十二分的心思去复录,更是辛苦。而且连水都不敢多喝,害怕因为去如厕耽误了正事。
京城又地处北方,冬季气候干燥,勤政殿里的火龙又十足,不说人瘦了十几斤,嘴上每天都起皮,甚至都出血了。
王姝哪里还敢再辛苦陈留芳,心疼说道:“这份荣宠可真是不易。”这罪一般人可真是受不起。
陈留芳摇了摇头,“无碍,这些远不如大哥他们在田间辛苦。”再说就听这些大人和皇帝你来我往的争执都值得了。
又哄着王姝道:“别人还羡慕不来。”
王姝也知道,只是嘴上抱怨几句,就接着往陈留芳嘴上涂了一层厚厚的面脂,“多敷一会儿。”这里也没有润唇膏,王姝就拿自己的面脂代替了。
等过了一刻钟,吸收了之后,王姝这才让人上菜,都是极为清淡的家常菜,往年冬日他们喜欢的火锅,辛辣食物一样都没有。
陈留芳这些时日嘴唇疼的一点重口味的都碰不得。
王姝先给父子俩一人盛了一碗母鸡汤:“先喝点汤,已经把油给撇去了,也不用担心腻味。”这些时日,家里都是母鸡和鱼汤换着来的,王姝怕他们腻味,但是也没办法,牛羊肉又燥的很,王姝也不敢做,就让游氏熬这些不容易上火的滋补汤。
好在父子俩,一个是不挑食,一个是不敢挑食,倒是也都听话的喝光了,虽然陈源洒的满身都是。
等吃得差不多了,王姝让人把陈源带下去换衣服,房间里就剩下夫妻二人。
这才问道:“你们这要忙到什么时候?”
陈留芳擦了一下嘴:“估计要到腊月初了,余下的时间就是按时点个卯。”只要把这波述职的人给送走,其他的都好说。
掐指一算也就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那我们今年什么时候出发?也不知道家里那颗葡萄藤如今爬满整个架子没?”
当年他们来开的时候,还只攀爬了一半。
陈留芳拥住王姝:“等我们回去,你就能看到了。”他知道王姝不是问葡萄藤,是想家里人了。
这三年,他们来往都只能靠着纸上的只言片语,一点点去完善他们心中的亲人的形象。
这亏得这次陈留芳申请外放,他们才有时间去会家一趟。
这也算是朝廷给外放官员的福利吧,赴任的时间都是宽裕的很,尤其陈留芳还赶在过年的时辰,更是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