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骡子,极有灵用脑袋拱开大门,迈过高高的门槛,先安小六一步迈入家门。
大约是狗哥时不时回来看看,院子里并没有久不住人的荒凉感。
各种精致的竹编柳编,有的成了“老物件”,有的还很新。
这些充满童趣和生活化的物品,全部出自狗哥之手。
少年察觉到安小六心疼碗碟,空闲时编了很多竹罩、柳套,给家里大大小小易碎物穿上了“衣服”。
突然,富贵儿用毫无感情的声线强行打断安小六的回忆:
【“即将出现一个武功高强野心勃勃的工具人。”】
不等安小六腹诽,很快,有人叩响了木门上的铁环。
“铛铛。”
拴在棚里的骡子听到声音后,打出一个响鼻。
对方似乎料定家里有人所以并不着急,敲门后极有耐心的在原地等候。
安小六有一种预感,对方在等她过去开门。
好巧不巧,一阵风吹过,将虚掩的两扇门拉开一人宽的空间。
正在晒被子的安小六回头,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青年。
他的身材并不算十分高大①,衣着精致而华丽,一双鹰眼锐利像出鞘的剑。
更特别的是他身上的压迫感,只有绝对自信的人才有这样的气势。
比如快活王、比如慕容秋荻。
他们可以被杀死,却无法被折断枭雄的脊梁。
青年似乎也是这样的角色。
——江湖几时多了这样一个人?
安小六凝注着青年,目中难掩好奇。
与此同时,青年也在观察,不,是审视安小六。
就像无声的对抗,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安小六转身进屋,再出来时怀里抱着被褥和毛毯。
她确实有好多活儿要做,没工夫与青年大眼瞪小眼。
所以最先撑不住的是青年。
他说:“厉盟主有一封信要我交给你。”
“厉真真?”
“不错。”
安小六不由得钦佩一面之缘的厉真真,青年分明不是甘居人下的角色,厉真真居然敢用他,真是艺高人胆大。
“信呢?”
安小六伸手。
即使是这个时候,她另一只手仍然在掸被子。
青年没有说话,锋利的招子死死盯着安小六——若安小六主动过来拿信,可以算他扳回一城。
可安小六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片刻,他还是迈入这寒酸至极的院落,从怀里取出信封,递到安小六手上。
——这场拉锯战,终究是“神”大获全胜。
“信已送到,告辞。”
“工具人”转身离开。
安小六自成名来,极少遇到这样的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