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卖了个女孩给阿松。”小武压低了点声音:“我看他样子不太对,就多留意了。”
阿松是张承嗣的手下。
“好样的兄弟。”沈文洲拍拍小武的肩膀,匆匆离去。
走道尽头那间安静沉默的牢房正在向他无声地求救。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不能吧?
沈文洲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员工们皆露出异样的神色,从未见过淡定的七爷这般着急,莫非是哪里出了大问题。
沈文洲一路向下,刷脸通过了层层盘问,在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找到了那排狭窄阴暗牢房。
最后一间,铁门开着,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沈文洲揪过一个扛着水管的清洁工问道:“这里面的人呢?”
清洁工指了指远处被聚光灯笼罩的舞台:“送过去了。”
沈文洲撒腿狂奔。
这一期的自在天卖场是钢铁玫瑰的主题,其实就是一个个吊在半空中的铁笼子,排列地高低错落,女人被卖出去后笼子会缓缓降下。
但能被关在笼子里卖的已经是经过精挑细选了的,买大送小的赠品是不会有这种待遇的,沈文洲牵挂的小小赠品,眼下正在满脸冷漠地站在卖场角落,听候命运的安排。
拍卖会即将开始了,客人带着面具在会场中四下观摩,寻找心仪的拍品。
沈文洲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姚光,然后她也看到了他,丑丑的皱着眉笑了一下。
他拨开人群向她跑过去,姚光也想向他靠近一些,却忘了自己脚上的锁链,啪叽一声向前扑倒。
沈文洲赶紧把人扶起来,又看她目光呆滞僵硬,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姚光,能听到我说话吗?现在哪里不舒服?”
姚光轻轻哦了一声,转动眼球:“他们没给我用药。”
“你这也太配合了!”沈文洲稍微放心,继而心疼不已:“被人抓了怎么不跑呢?”
姚光冷冷地反问:“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沈文洲:“那你之前在房间里面不喊我!”
“我为什么要喊?”姚光神色复杂:“我害怕那个人不是你,更害怕就是你。”
从车里被钱大千拖出来,就近转手的时候,姚光最怕的是叵测的前途,而是钱大千是不是沈文洲安排的人。
沈文洲瞬间懂了,只觉得手指微微战栗,找人来帮她解开束缚:“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做得确实不是什么正经行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没多失望。”姚光拍拍身上的土:“你看着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正经的,迷路的好人。
她早就不对别人抱有希望了,所以也不会失望。
沈文洲苦笑:“我要是没来你怎么办?真要给人买走了怎么办。”
姚光叹了口气:“我本来想买走就买走吧,但卖我的钱总该分我一点吧。”
“你在想什么好事?”沈文洲难以置信地说:“你从河里捞了条鱼送到菜场去卖,有没有分一点钱给那条鱼?”
这确实触及了姚光的思维盲区,她眨眨眼睛:“好吧,幸好你来了。”
沈文洲脱下外套给姚光披上,带她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你不敢相信你有多幸运。”
因为她对于被买走的未来一无所知。
这可不是什么强取豪夺风格的女仆言情文啊,人们对于花钱买回来的物件,不用坏了是不会丢的。
姚光一点都不可爱地翻了个白眼,嫌弃道:“谁让你把我扔车里几个小时的,都是你的错。”
全然忘记了即使没遇到沈文洲,她也在这一块徘徊,也有可能遇到相同程度的危机。
但沈文洲此刻心里只有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后怕,于是再次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姚光轻哼一声,睥睨地说:“那我就姑且原谅你吧。”
沈文洲心中一阵伤感,这才几天啊,就学会傲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