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知表情安恬地睡着了,阮长风才回头问容昭:“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容昭也不隐瞒,把今天安知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听得长风屡屡握紧拳头。
“我向安知保证会瞒着你的,你就装不知道啊。”容昭叮嘱道。
“哼。”阮长风还在气头上,只是冷哼了一声。
“所有的照片我都收回来了,不会流出去。”容昭刻意压低了些声音:“还是安知自己聪明,知道跑,也没出大事。”
“她要是真聪明也不会跟着那个小兔崽子走了!”阮长风一阵阵后怕,气得直砸墙:“但凡今天要是真发生点什么,她这辈子都毁了!”
“别怪她,别怪孩子……”容昭紧扣住他颤抖的手腕:“是这个社会的问题,你不能责怪孩子自己不小心。”
“你说这个社会到底出什么问题了……”阮长风身心俱疲地坐回长椅上:“小容,一个女孩子想平平安安长大怎么就这么难呢,你小时候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危险?”
容昭看了看自己手指关节上习武留下的茧子:“当警察之前我真的以为世界上没有坏人……大概我小时候长得不如安知好看吧。”
可安知不过是漂亮些,柔弱些,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多这么重的恶意。阮长风从没想到,为什么对普通孩子而言平淡无奇的“长大”,有一天也会成为危机四伏的事情。
自己还能保护她多久?
如果有一天他力所不能及了……世道这么危险,她该怎么办啊。
经过这次的事情,阮长风是再不敢放安知独立行动了。因为顾瑜笑需要时间恢复身体,剧组只能把她们这一段先放下,转场去拍卢艺晨的戏份。
她的打戏很多,几乎都要用上替身,容昭也再不能愉快地划水,开始了每天从早忙到晚的跟组生活。
“小容!”马术组的李师傅突然叫了一声骑在马上昏昏欲睡的容昭:“你在这里睡着了很容易掉下来的。”
“不可能,”容昭低头拍拍白马脖子上的鬃毛:“我和小白关系可好啦,对吧小白?”
小白不满地打了个响鼻,一个尥蹶子就把容昭从它背上甩了下来。
“哎呦我去!”容昭在地上滚了一圈卸去力道:“等下正式开拍的时候小白你可别摔我啊。”
白马显然并不打算给她这个面子,就为了一个策马的远景镜头,它带着容昭在官道上来回跑了十几趟,累得只喘粗气,还每次都能跑出诡异的新路线来。
“纪师弟,”容昭问骑着一匹黑马从对面跑过来的道袍青年:“小白是不是怕小黑啊。”
“再说一遍我这匹不叫小黑,叫战神。”这位纪师弟是简宸的替身,英俊修长,身量样貌都与简宸有七八分相似,所以承担起道长李淳凤的大部分打戏。他又和容昭以前在武术比赛上见过,攀谈后发现师门算是有些交情的,故在片场以师姐弟相称。
“好吧,你那匹战神好听话啊。”容昭稍不留神,又差点被小白甩下去,勉强在马鞍上一按,稳住身子:“你指哪它走哪。”
“我记得小白脾气也挺好的啊。”纪师弟突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又偷偷给小白喂辣椒了?”
“明明是它自己要吃的,说得好像我虐待动物似的。”容昭拍拍小白的脖子:“你配合点,咱把这条过了,我给你买最新鲜最辣的青椒吃。”
“容师姐你别玩啦,我们反正是按天算工资的无所谓,但那俩正主可等不起……”
容昭看了眼阳伞下面坐得极近,在说悄悄话的简宸和卢艺晨,撇撇嘴:“我看他俩巴不得我们排时间长点。”
纪师弟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女朋友发短信,表示自己今晚应该是没办法回去吃饭了。
容昭正在场上陪马玩得欢,阮长风正好走过来,心神不宁地差点踩到地上的马粪,为容昭带来了宁州的消息。
“有事吗?”
“小容你先下来再说,”阮长风朝她招招手。
容昭看出长风神情犹疑,听话地翻身下马:“出什么事了。”
长风已经和冯导打过招呼,把她拉到隐蔽处:“魏央的事情。”
容昭这阵子玩得有点过于投入,骤然听到这个名字竟然觉得陌生,反应了一下才说:“他身体没问题吧?”
“他……”阮长风似乎有些义愤,又有些羞于启齿:“他已经有了新欢。”
容昭怔了怔,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笑了:“他又祸害了谁家的姑娘。”
阮长风看了眼手机上赵原发过来的消息和图片,觉得颇荒唐:“池小小。”
“谁?”
“池明云的妹妹。”
容昭低头整理了一下这其中剪不断理还乱的人物关系,终于回想起数月前那个在医院里看护父亲的纤弱女孩:“告诉我,她是被强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