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明净翡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脆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如同阳光下快要融化的薄雪,冷艳易碎。
谢玄濯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带着一点安慰的语气说道:“等孩子一岁了,再送过去,你不必太担心。”
“皇上,你是特意选的吗?”
“就算她是朕的孩子,朕也会毫不犹豫地送她过去。”谢玄濯眼中下起冷冷的丝雨,“生来尊贵,也是有代价的。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只能坚定地献出自己。”
明净翡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谢玄濯,看见她美丽得摄人心魄的容貌下,有怎样冰彻入骨的冷酷之心。
“皇上,臣妾明白了。”明净翡低着头,神色凄怆跪坐在床边,丝被自然地从她身上滑落。
有些宽大的里衣空荡荡地挂在她身上,微敞的衣领里,流泻出白皙柔嫩到目眩的肌肤,清瘦着透着刻骨的妖娆。
“那就好,朕会派人一路跟着孩子到云国,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十年之内,朕会亲自把她接回上燮。”谢玄濯有些疼惜地想要抱住面前瘦得过分的女人,却发现女人颤抖着身体下了床。
缓缓地跪在了冰凉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一片珍贵的玉瓷被丢弃在无人问津的路边。
女人不着寸缕的脚踝肌肤白到透明,青色的血管蜿蜒起伏,好似勾人堕落的女蛇。
轻薄的里衣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却遮不住tui间的幽色。
“皇上,请您准许臣妾一同前往云国。”女人的声音如梦似幻,一呼一吸间藏着令人窒息的诱惑和飘渺。
“你在威胁朕?”谢玄濯一向清明如水的眼睛染上了不明的疯狂色彩,她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明净翡,用着冰冷入骨的声音说道:
“你就这么在意谢子龙?朕以往认为你与他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利用他,救下自己的哥哥,夺了你父亲的权。你以为朕当真对这些毫无所知吗?”
“呵呵,原来皇上将我了解得一清二楚啊,想必我的心意,你也应该了若指掌了。”明净翡红唇弯弯,娇艳动人中藏着一丝艳丽到腐朽的歇斯底里,“那你肯定,我们颠鸾倒凤,鱼水尽欢的时候,我心里想的人,一定是你吗?”
谢玄濯曲线优美的下颔线如同一把锋利美艳的刀,线条流畅,杀人无形。
“朕有时间,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我们可以永永远远耗下去。”
“想不到皇上风光霁月的表面下,是这么地狂妄自傲,狂悖混乱,你以为我勾引你,离不开你,就是爱你吗?”
明净翡紧咬着唇,使得唇色更加娇艳润泽,她看着谢玄濯生气到冷酷的面容,毫不示弱地继续说道:
“你以为我爱你,就会一直爱下去吗?”
谢玄濯冷笑一声,不由分说地弯腰把明净翡从地上抱起来,放回了床上。
“别用激将法,朕不会让你离开皇宫半步。即日起,种玉宫加强守卫,朕也会多派些人来照顾你。”
“你要软禁我?”明净翡心里没来由地袭来一阵熟悉的恐惧,下意识脸色惨白地脱口而出,“我不要去冷宫。”
“朕没有要软禁你,皇宫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谢玄濯发现女人唇瓣颤抖,眸色含着水光,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紧紧倚靠在冰冷的床柱上,如同风雨中快要凋零的玫瑰。
她停下欲离开的脚步,迟疑了半晌才缓缓探出手去轻拍着女人的背,抚摸着她及腰的长发,“我什么时候说要送你去冷宫,只是不可以在没有我的允许下离开皇宫。”
两人就以一人站,一人坐的奇异姿势,抱了许久。
“谢玄濯,你放我走吧,”良久,女人疲惫不堪的声音传来,“皇帝的女人,我真的做不了。”
岂料,刚才还能维持温和优雅的谢玄濯,仿佛达到了临界点一般,窗间流动的光线,照在她那张妖冶又禁欲的脸上,明明灭灭,悲欢离合爱恨交织得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