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艰难也得上,为了绯雨,一切都是值得的。
“剑道门下轩辕望,请指教。”
按斗剑的礼仪,轩辕望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两人各自后退了几步。
“呵!”
轩辕望打定了主意,对方的术法让自己无从琢磨,那么就不能将先手让给对手,以防对方发挥出术法上的长处来。一声清喝之后,他挺剑突奔,剑光如电直指对手前胸。
无尘左手拇指食指中指并起,无名指与小指展开,捻成一个凤头般的手式,随着他左手扬起,他宽大的衣袖飘荡如翅,轩辕望的剑便刺入这衣袖之中。
“夺剑术!”
轩辕望心中一沉,各个剑门都有夺剑术传承,教授门下弟子如何夺取、击飞对手的剑,一般而言,斗剑中一方失去了剑就意味着败北。但是,正因为夺剑术如此普及,所有的剑士对于如何防备对手夺剑都有研究,很少给予对手可乘之机。因此实战之中,夺剑术成功的例子极少,象无尘这样起手就用夺剑术的,若不是十分自信,那就是过于托大了。
轩辕望不认为无尘是自大狂,他的剑刺入对手袖中,竟然被对手袖子卷住,一股大力牵引过来,如果不是轩辕望有所准备,古剑只怕就要脱手飞出了。
无尘一夺没有夺走轩辕望的剑,右手剑便紧跟着刺出,与上回同轩辕望交手时那轻捷飘逸不同,他这一剑刺得古拙沉重,完全象换了一个人一样。轩辕望无法抽回剑,又不愿弃剑,于是顺着对手袖上的力量向前迈了一步,看起来向是冲着无尘的剑上撞去,无尘正诧异时,左袖突然一松,轩辕望搅动右臂,带着他的手臂旋了半圈,险些被他自己的剑撞上。
无尘不得不松袖放开轩辕望的剑,轩辕望横剑扫出,斩向他的腰间,无法沉臂竖剑,两剑相交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鸣声。
两人这一攻一守之间,都是在近身搏击,因此几乎所有的剑式都施用不上,完全考验的是两人的基本功。轩辕望虽然是半路学剑,但在华闲之门下以数倍于他人的努力,将基本功夯得扎扎实实,倒没有落在下风。
“不能与他再这样纠缠!”
对于战成这个样子,无尘极为不满,他术剑双xiu,两者结合起来应该对轩辕望有压倒优势才对。方才他用夺剑术时,轩辕望的剑无法割开他的袖子,就是术法的妙用,要想击败对手,还得多使用术法。
可近距离搏击时,一些实用的术法都没有时间施展,只有先闪开距离,才能发挥自己的长处。
他一心想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几乎本能地抽身想摆脱轩辕望,如果他有极丰富的斗剑经历,肯定不会如此急躁,但他自幼生长在剑宫,除了寥寥无几的同门,几乎不曾与人交过手,这经验上的缺失,是他最为致命的弱点。因此,他这一退身,轩辕望立刻跟了上去,虽然他动作轻捷,可轩辕望出剑比他撤身更快。
无尘刚退了两步,轩辕望的剑便如影随行地跟了上来,他心中立刻意识到要糟,果然,轩辕望的剑拨开他的格档,顺势点在他的右肩上。虽然只是轻轻一触,但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现在,我可以佩剑进去了吧?”
收回剑之后,轩辕望微微一笑道。,!
难以割舍了。一起习剑,一起成长,一起笑,一起哭,虽然大家脾气各异,相互间偶尔甚至有冲突,但细细想来,在一起时终究是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记忆。
有些时候,人必须等到分手时才发现对方对于自己的重要。
“孤寒哥,好好照顾小雪……”
带着勉强的笑容,向来寡言少语的石铁山对同样沉默的柳孤寒说道,柳孤寒寒星一般的目光闪了一下,微微对他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就回去吧,迟早会再见的!”轩辕望不愿意再沉浸在这离愁别绪中,他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决心就会崩溃,也许会继续留下来。因此,他挥了挥手:“都不是小孩子了,大家各自保重。”
“保重!”
轩辕望是第一个离开的,这一次他没有步行,而是骑上了一匹骏马。在马上,他又向众人挥了挥手:“回头再见!”
“回头再见!”
望着他远去,崔远钟一边招手一边大喊,眼角突然有些潮湿了。他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华闲之死后自己就发誓不再哭泣,怎么能在这不过是短短离别之时哭泣呢?
终有见面的时候的!
“那么,我们也走啦!”
阳春雪笑吟吟看着崔远钟与石铁山:“远钟哥,铁山哥,来扶英看我们啊。”
倒不是她对离别没有伤感,只不过一想起能和柳孤寒两人生活在一起,阳春雪就无法悲伤起来。
“再会了,我一定会去扶英看你们的!”
崔远钟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稍稍平静下来。阳春雪与柳孤寒上了一辆马车,马车辚辚而行,阳春雪从车窗那儿探出头来,向二人继续挥手:“远钟哥,铁山哥,记得来看我们啊!”
崔远钟也高喊:“会的,一定会的!”
但他身边的石铁山却再也忍不住,他跟着马车跑了几步,泪水哗哗地流淌下来。崔远钟上去挽住他,用力揽了一下他的肩:“我们也回去吧!”
“回去?”
“对,回家……有一天,他们也会回家的!”
崔远钟他们在挂念远行的轩辕望等人,而轩辕望同样也在回忆投入剑道门下后的点点滴滴。就在这一路亦喜亦悲的回忆之中,轩辕望风尘仆仆地赶了二十天的路,来到大余国的名山天徕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