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和希尔罗一般相像的黑发黑眼的美人,最爱玫瑰,脾气有些古怪,可能有些恼人的天真,但或许是更为过分的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底的傲慢。
和希尔罗的关系异常好,对方完全不掩饰自己对普莱尔的偏爱,如果方思特打算好好当他的维努斯夫人,和对方的关系就不能闹僵。
讨好人并不难,之前的方思特应该做得很好,不然对方不可能在与兄长吵架后第一时间想的是拉着方思特出去玩。
但也许之前的方思特做得太好了,反而隐隐受了许多委屈——虽然对于方思特来说,只要能收到相应的回报,付出点代价也并无大碍。
但危及到生命的代价也太可怕了,方思特心有余悸地抚摸着额头,还好这一遭挺了过来,还得到了公爵和未婚夫的青睐。
而让自己陷在这一境地中的间接的罪魁祸首,普莱尔维努斯本人,不仅从未来探望过他,说不定还在三日禁闭中美滋滋地享受她的大小姐生活呢——方思特感觉心中的怒火升腾得难以压抑,怒火烧得他的心也一抽一抽的痛,但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可是差点真死了啊。
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吧,以后他可由不得那个任性的普莱尔骑在自己脑袋上了——
方思特雷维阿坦想到了什么。
他在怒火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然后觉得单从旁人的讲述和反应中完全定死自己和普莱尔的过往是很不理智的一种行为。
虽然丧失了记忆,但方思特雷维阿坦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方思特有记日记的习惯——持续了十数年,从未间断。
很快,在书架上熟悉的位置上,方思特就找到了那本伪装成普通书籍的日记本。嗯,就连这种精细的位置地点他都记得很清楚。
怎么就单单忘了普莱尔维努斯呢?
方思特以前也听过人会在头部受创后下意识遗忘一些痛苦的过往——难道对方已经到了能让他感到痛苦的地步了吗?
心中有许多疑虑,但方思特已经不再不安,因为他的手中有他的日记本,那些由这个世界上他最该信任的人——过去的自己,忠实地记录下来的文字,一定能解答他的疑惑。
从第一页开始,只是很普通的日常,那时候他还在雷维阿坦家。
这之后,就是父亲和他商量与维努斯家族联姻的事情,在短暂的思考后,方思特答应了联姻请求。
然后维努斯兄妹就造访了雷维阿坦府……
方思特皱起眉头。
日记本上,对于希尔罗毫不吝啬地用上了溢美之词,很容易就能看出当时的方思特对希尔罗的欣赏;
而“普莱尔”的名字最先出现的时机却是——
方思特倒吸一口冷气,那个人居然闯入了他的“化妆室”,还差点识破了他的双重性别伪装!
虽然最后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但这并不妨碍方思特对这个叫普莱尔的人心生警惕。
“有些奇怪”。这是过去的方思特对这个女孩的描述,考虑到自己有在日记中稍微淡化一些不愉快细节的做法,现在的方思特想,当时的方思特应该是吓得半死。
接下来的日记诚实地记录了维努斯兄妹在雷维阿坦府时做出的行径,希尔罗的部分一直都是褒奖之词,方思特很快就略了过去,专心地在字里行间抠有关普莱尔的事。
“简直是个麻烦精。”看着看着,方思特忍不住骂了一声。
还好他当时选择的是希尔罗,你看看,光是日记本都记不下普莱尔做的一桩桩“坏事”了。要是这样麻烦的女人不是他未婚夫的妹妹,而是他的未婚妻的话,那方思特还不得……
一页轻飘飘的画纸在日记本中飘了出来,方思特愣了一下,画纸上的是他。没有画师的署名,方思特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找人画过肖像——就算真的要画,那也肯定是要奔着流传后世的方向去制作的厚重油画,怎么可能是这种随意涂鸦在草稿纸上的粗糙小像……
但方思特却还是小心地把画纸拿了起来——毕竟这是以前的他精心保存在日记中的,以前的自己这么做肯定有深意——直到方思特在日记中看到画作主人的名字。
“普莱尔维努斯。”
这幅画是她画的,画的是方思特……却又不是方思特。
普莱尔维努斯想把这画送给男性的他,但收下这幅画的却是身为女性,将要嫁给她兄长希尔罗维努斯的方思特。
方思特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他不太确定之前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如果普莱尔明确说过这画是送给男性的雷维阿坦的话,现在的方思特留着这幅画完全是个危险,哪一天被发现了解释都解释不清。
方思特雷维阿坦很清楚自己是选择了身为女性的身份,以希尔罗未婚妻的名义待在这里的,那么这个送给男性方思特的画像最后只会成为他的麻烦——就算收下了这幅画,当时的方思特不也没有改变主意,更换男性身份与普莱尔缔结姻缘嘛。
当时的方思特并没有改变主意,所以他留下画作的行为在现在的方思特看来十分不可思议。
也许这是自己的过错,自己应该为过去的自己销毁这一潜在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