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让帝国全境变得和维努斯那妖魔鬼怪齐聚之地一样的奇葩法案,多次被他们按了下去,这种时候那些如今站在维努斯阵营里的贵族们明明也是站反对派的,这才叫他们以为他们还是同一阵营……
不对!
这个人越想越惊讶——不对,不是那样的。
或许,那是因为他们受了维努斯大公的意,故意站在了反对阵营里。
仔细想去,除了那些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里被帝国人民接受的提议,其他的小改动,诸如提高红眼睛与异族权益,减轻税收等等对贵族没有半毛钱好处甚至还要亏的“小事”,都在他们被维努斯大公一次又一次地折腾后觉得“还不如通过她一次让她消停点”这样的想法中被一次次践行了。
而那些时候,那些人又的确都是站在维努斯阵营里的。
当然,一些让帝国进步的提案,维努斯大公也不那么“发神经”,总是随波逐流地和他们站在一起。
于是,于是竟然没有人真的发现,直到如今快要被连根拔起时才后知后觉,维努斯大公不知何时已经策反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他们以为能为自己争取利益的议会,竟然变成了维努斯大公的“一言堂”!
如果说曾经还有马其顿公爵与维努斯大公不对付,经常站在他们这边的话,那么这一次之后他们就再也摸不清那个马其顿公爵的意思了——毕竟之前维努斯大公晕厥时他气势汹汹地带兵过去又一根草都没伤地回来,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去找茬的而像是去保护人的!
要是连马其顿都站在维努斯那边的话……
这个人眼前一黑。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
他连忙和自己阵营的人说了这事,几人一合计,终于找上了曾经和他们是狐朋狗友,但在一次事件之后渐渐疏远了他们,如今出现在维努斯阵营里的贵族——正是墨梅德。
几人当初可是帝都有名的混混贵族,什么人鱼拍卖奴隶贸易,都是有掺一手的,他们不信墨梅德不怕被查,要是陛下铁了心翻旧账,怕不是能借机也把墨梅德的家族推下高台。
他们问维努斯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才让他背叛自己原来的阵营。
那个俊美的年轻贵族只是苍白着一张脸,说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别开玩笑了!”人们根本不信,“你忘了你以前还大力推进过人鱼拍卖吗?你现在对人鱼不感兴趣了吗?”
惊怒中的人们没看到墨梅德那双海一样美丽的碧蓝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
墨梅德沉下嗓子:“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人们仍然不相信:“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墨梅德望着这些愚蠢的,临死还在跳脚不断的家伙们,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十分不像他的残忍弧度,那简直如野兽的笑容也吓到了其他人。
他们看着墨梅德,仿佛看到了他这副俊美躯壳下躲藏着的一只野兽。
“也许,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呢?”
墨梅德留下了一句,让人细思极恐的话。
墨梅德带着一脸寒气回家,几乎是一进宅邸,他就在管家、女仆们惊讶的视线中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英挺也沉重的华服如抹布般抛在地上,昂贵的怀表被砸到墙上裂了一个缝,身上的宝石如人鱼眼间凌乱坠落的珍珠般洒在他的脚下,揉乱涂着厚重发胶的脑袋,逐渐袒露出所有肌肤的他像是卸下伪装的野兽。
步伐越来越大,步速越来越快,最后他几乎是冲到了他最近叫人在花园挖掘的巨大泳池边,一跃而下。
水花迸溅,如人鱼归海。
被海水淹没的他这才找回了一点冷静。
在那幽深的仿若海底的泳池底部,明明知道四周都是伤眼的咸水,墨梅德还是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自己的金发在眼前飘扬,他能看清自己举起的手的掌纹——
那么自如,如同他天生就该生活在水里。
那双碧蓝眼眸,似乎在一瞬间,变为了鲜艳的红色。
墨梅德称病请假,无法出席接下来的会议——如他一般的贵族竟然还不在少数,都是当时被反对派们认为是被维努斯大公下蛊了,站到她那边去的原反对派成员们。
数量之多,请假之整齐,仿佛是一群人同时害了恶病。
“这下可头疼了。”维努斯大公说。
议会通过法案要投一次票,决定实行法案还要再投一次票,她的这些“好朋友们”这次缺席,那她这次来帝都的时间可都要白费了。
马其顿公爵面上不显,想得倒是很多:“是不是反对派的人看你不顺眼又掰不动你,才故意给他们施压、亦或是下毒,让他们只能缺席?”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维努斯大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