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晨睿笑着看了陆成材一眼:“这有何难,苏州府本就多花,从苏州府离咱们颍州府近的地方选处田庄,咱们自己种便是。”
其实茶叶这种东西不算是独家配方,常年做这个的茶农多尝试几回也能做出差不多的来,说不准味道还更贴合荆朝人的口味。
这也是于家在表达自己的善意,他们能跳过陆家自己做这个事情,但是没必要因小失大,他们也没有拿了陆家的好处却撇开陆家单干的心思。
显然陆有福和陆成材都清楚于大郎说这话的意思,陆有福倒是不好说什么,还是要看陆成材的意思。
陆成材挑了挑眉,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模样:“我爹年纪大了,管客栈就够他忙活的,反正你是别指望我和我娘子来操心,我们还得抓紧给陆家留后呢。让我娘子给方子,我们占三成干利,其他事儿就都交给阿叔和子瑜兄操心便是。”
于老爷:“……”
于大郎:“……”
真是够了,听出来你这是蜜里调油了好吗?抓紧留后,你是要死了吗?于大郎甚至酸溜溜地想着,他还有半年时间就要成亲了,还真是说不准谁先有子嗣!
“那便依贤侄所言,左右我和大郎都是操心的命。”于老爷笑着调侃陆有福,“可是没有陆翁有福,娶了个有福气的儿媳妇,连家中郎君都如此争气,怪不得连杨大人都要对陆家青眼相待。”
陆有福忍不住翻个白眼:“于兄那一套在我面前就免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想说什么非得憋肚子里拐八个弯儿,也不怕憋死自己,要我说子瑜这点可是比你强多了。”
于老爷被怼了,摸着大肚子也不生气,只笑眯眯喝茶。
这让于大郎忍不住心情微妙,他们爷俩还是挺像的,明明不必跟陆家这样没什么底蕴的人家来往,可就是都喜欢往人家父子跟前凑,被怼的满脸是血还觉得痛快,人就该如此直接说话,才能少很多套路。
哦,要是阿鹏听见他的心声,肯定能特别清楚的告诉他,这是一种名为贱的病,无药可医。
但甭管是于家父子还是陆家父子都习惯了,谁也没觉得不对。
陆成材开口解释:“是我让我爹去找杨大人的,一来这通管道的事儿,如何都绕不过州府去,二来我还有些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想法,做好了说不准能给杨大人添几分功绩,做不好也就是我才干不济,也没什么妨碍。”
说白了,就是去忽悠银子忽悠的,顺带忽悠人手干活儿。
“阿叔和子瑜兄帮陆家实在太多了,乔家和秦家也是,能得子瑜兄和元谨等挚友,是我的福气。可我这性子阿叔也知道,已经给于家和乔家、秦家添了那么多麻烦,总不能什么麻烦都往您这边推不是?”陆大郎非常理直气壮用自己实在是太贴心的表情道。
于大郎唇角抽了抽,太假了,若说麻烦,还差这点吗?真要是陆大郎想,他还能不好意思?那比白日见鬼的可能性还小。
好在于老爷对陆成材并没有于晨睿那般了解,闻言不说多信吧,总归心里是舒坦些。
“贤侄这就见外了,你跟大郎关系好,我也没把你当外人,何必跟阿叔客气。”于老爷其实还挺喜欢陆成材的,“说来听听,于家到底有商船,走南闯北的,说不准就能帮你解决问题。”
最重要的是,于老爷从陆成材身上看到了潜力,麻烦于家不怕,利润才是永恒的旋律。要不然他也不能由着于晨睿大张旗鼓安排家中商船,在广州府替陆成材寻那个树上流出来的什么白色汁液。
“我觉得夏天太热了。”陆成材眨巴着眼睛突然说了句仿佛跟现在说的事儿无关的话。
于老爷身为一个胖子也同意,但是——
“你现在才觉得?”
陆成材立马来了精神,脸上又开始荡漾:“哎呀,你们也知道,我是个懒的,可现在我这不是成亲了嘛,运动量总是大一些。以前还能忍受,如今嘛,稍微激烈点的活计做起来,啧啧……汗如雨下那可不是说说而已。”
陆有福:“……”
于家父子:“……”
现场四个人外加阿徐和阿鹏并着于家伺候的仆从三人里,只有阿鹏一脸懵懂,其他人都有些想吐吐不出来的无语。
够了,真的够了,成亲快仨月你才洞房,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行吗?打住可以吗?
于晨睿捏着额角问,忍着无语给陆成材撘梯子:“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陆成材嘿嘿笑:“我从乔二郎他哥那里借了好些古籍回来,皇城那边不应该也有制冰的法子吗?我就想着,能不能做出个会自己动的扇子,能够把冰水的凉气扇到人面前呢?”
嗯?于家父子来劲儿了,商行出身的他们立刻就看到了商机。
荆朝疆域广袤,比不得与荆朝接壤的吐蕃国和紧挨着雪山的西域,北至龙江府,南至广州府,甭管冬天冷不冷,夏天都是热的,只有热和更热的区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