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不被阳光照射的阴影之中,老五一袭黑衣,蒙着黑色的面巾,在午后的阳光下拉出一条长长的漆黑的影子,显得格格不入。
“人还是什么都没说,不过我估计他撑不了几天,就把他杀了。”老五恭敬地单膝跪下,低着头,不敢去看鹤田取。
“好,武藤生不会怀疑吗?”鹤田取掀开身上盖着的薄毯,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不会,我动手您还不放心吗?”
“上一个让我放心的就是老七,然后她就失手了,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说让我放心这句话。”鹤田取瞥了一眼地上半跪着的老五。
老五赶忙低头认错,啪地一声脆响,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属下失职,请总参谋恕罪!”
“起来吧,跟我说说现场的发现。”
“是。”老五站起身,却依旧恭敬地弓着身子,身体一直保持着比鹤田取还矮的高度,不敢逾越。
“根据我在现场的勘察,动手的人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影在死的时候,呈现的是一个被
冲散的阵型,而能冲散影阵型的人,恐怕不是什么善茬。”
“这些我都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鹤田取不耐烦的一皱眉头。
“是,清宫绫子身边的那个保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有份,我们不妨从他身上下手,探探这群人的底细。”
“证据,怎么现在连你说话都这么模糊?”鹤田取想了想,还是躺回了躺椅上,他年事已高,困倦之意上来之后不是轻易能忍过去的。
“我在现场勘查到,影的武器上有刀刃碰撞的痕迹,和前几日宫本被砍断的匕首上的碰撞痕迹十分相似,而就是因为那个保镖打败了宫本,这才得到武藤生的重用,所以我断定,这群人肯定和江淮有关系,并且互相之间很可能有特殊的联络方式,不然不可能一次聚集这么多人。还有”老五还想接着说自己掌握在手中的证据,却发现年迈的鹤田取已经躺在躺椅上睡着了,呼吸变得均匀,阴鸷的脸也变得平和了不少,在夕阳的照
射下竟有些慈祥的感觉。
老五见状,终于直起了腰杆,恭敬地站在鹤田取的身后,寸步不离。
这边安静祥和,武藤生那边却险些将房盖都掀开,整个人仿佛一只被点燃的炸药桶一般,不停地向身边的人轰炸。
江淮坐在办公室里,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看着武藤生面前的几个军官不停地挨训挨打,仿佛三伏天吃了冰块一般舒爽,嘴里叼着烟,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武藤生身后休息室紧闭的大门。
“你们他妈的都是饭桶吗?!老子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尸位素餐整天只知道胡吃海塞的!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个人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武藤生连着说了三个很重要,每说一次都激动地将桌子拍的震天响。
休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由柰子披着许久未穿过的军装,面带愠色地将门拉开一条缝,不满地看着武藤生:“父亲,你吓到清宫姐姐了,她刚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麻烦你小声一点。”
武藤生正在气头上,转过身指着由柰子便要破口大骂。余光却看到休息室里躲在被子里缩成小小一团的清宫,心中的火气顿时消去大半,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粗气,转过身指着面前的军官:“去江淮的办公室,今天我绝对不能轻饶了你们几个王八蛋!”
江淮心中一阵抽搐:又是我的办公室,这老东西一发脾气就喜欢摔东西,我办公室里那些花瓶玻璃可又要遭殃了。
虽然江淮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值钱的东西被摔坏,是个人也会心疼一下。
不行,不能眼睁睁看着屋子里那些花瓶就这么遭了老东西的毒手,一定要想个办法补救。
一念至此,江淮眼睛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
“我说,武藤生将军啊,打骂是没有用处的,这样只会让彼此之间更加不信任,是不可取的。”
武藤生一瞪眼睛,看着江淮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骂一声:“王八羔子,那你说怎么办?”
反正情报江淮已经审出来了,武藤生也只是抓着这个小头领泄泄愤而已,今天他这么暴怒的原因只是这么多人看管的犯人,竟然会无缘无故地死在监狱里。
“要我说啊,这几位军官玩忽职守的原因无非就是太闲了,让他们找点事情做不就好了?何必打骂体罚呢?”江淮老神在在地晃着腿。
武藤生对面的几个军官见状,纷纷以感激的眼光看着江淮,期待着他下一句的话。
“不如让他们去操场上跑个十几二十圈的,正好当锻炼身体了,也让他们长长记性,两全其美不是么?”江淮眉头一挑,魔鬼一般看着面如死灰的几个军官。
“也好,你们在后方闲惯了,以后要是上了战场难免吃亏,去吧,围着操场跑二十圈,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吃饭!”武藤生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将几个垂头丧气的军官赶了出去。
“我这两天什么都没审出来,说说你知道的?”武藤生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心中的怒气一扫而空,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江淮。
“他听命于一个叫老五的人,而这个老五听命于鹤田取,懂了吧?”
“又是他?他为什么总要跟你和绫子两个人过不去?”武藤生眉头紧锁:“你也就罢了
,绫子也没惹到过他,为什么总跟她过不去?”
“安心吧,那天清宫只是被我牵连了,这老东西真正想杀的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