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江淮甚至能听到赵凌云在隔壁的呼噜声,虽然十分微小,却悠长久远,习武之人特有的悠长呼吸,就算放在打鼾上也是不遑多让啊
江淮心中想着,困意上涌,却忽然听见了茶馆里一阵细小的轰隆声,听起来像是
桌椅被人碰倒之后砸在地上的声音,随即,便是一声闷响,便再也没了声响。
江淮心中疑惑,掀开被子爬起来,轻手轻脚地披上衣服,拉开了房门。
其实江淮也不想做贼一样,但是没办法,清宫自从江淮回来之后便要和江淮睡在一个屋子里,众人只好另支了一张床,放在江淮的屋子里,让清宫能和江淮睡在一个屋子里又不会闹出什么乐子。
江淮拎着手电筒,皱着眉走进茶馆里,晚上关门之前还被老六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茶馆此时却乱成了一锅粥,好几个桌子歪歪斜斜的,条凳从桌子上面掉下来,躺在地上,最中间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和条凳比起来十分庞大,下面还有些反光的液体,正在汩汩地流向江淮这边。
江淮心中疑惑,打着手电凑到跟前,顿时大惊,一把扔到上衣,蹲了下去:“孙金!”
原本沉寂的院子顿时喧闹了起来,所有人都蜂拥出来,挤在江淮的屋子里,看向床上躺着的‘血人’。
猴子脸色凝重,站在床边,额头的汗涔涔而下,双手却一丝不苟地操作着。
周围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连说话都不敢,生怕影响到猴子。
清宫也被众人吵醒,缩在被子里,紧紧地抓着江淮的手,眼睛却有些担心地看着床上的孙金。
终于,猴子长叹一口气,将手里的剪子和手术刀扔下,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抹了抹满头的汗:“完事了,总算是抢回一条命。”
听了他的话,众人顿时松下了一口气,十几个大老爷们,此时却被吓得仿佛一群呆头鹅一般不敢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孙尘皱着眉,看着床上昏迷不醒浑身浴血的孙金。
“我哪知道?我只是听见茶馆里有声音,过去看了一眼而已,谁成想是他。”
“幸亏你过去看了,要是等到明天早上老六哥开门,孙金这小子血都流干了。”猴子仿佛刚刚大战一场似的,扶着椅子站起来。
“他妈的!兼井是吧?老子现在就去捅死他妈的!”赵凌云看着孙金面无人色的脸,越想越气,砰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起身便往外走。
他突如其来的爆发让清宫吓了一跳,抓着江淮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看向赵凌云。
“拦着他。”江淮一皱眉,一边安慰着清宫,一边指着众人。
张恒远无奈,一把拉住赵凌云:“四哥,咱们还不确定是谁干的,先别冲动。”
“都他妈打到咱们家门口了还不冲动?是不是要等人家砸了你家门你才动手啊?!”赵凌云有些失控地大喊。孙金和他交情匪浅,赵凌云也一直拿孙金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如今这小子险些被人打成了筛子,赵凌云只觉得心中的怒火不可遏止地燃烧着,如果不找个地方发泄出去,他迟早会被这股怒火烧成灰烬!
“不是不让你去,只是孙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就像我,我要是被人打成这样,你知道是谁干的吗?武藤生还是鹤田取?你总要把事情弄清楚再去报仇吧?”江淮长叹一口气,赵凌云哪里都好,就是这个火爆的脾气啊
“你要是死了老子就把他俩都宰了,行了吧?放开我!”最后一句话是对张恒远说的。
然而张恒远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你冷静点,江淮说的没错,搞不清楚谁干的你就气势汹汹的去杀人?”
边上的众人也都劝阻着赵凌云,好说歹说,总算是将这个祖宗劝了下来,坐在椅子上直生闷气。
“念念,孙金这几天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江淮看向一直坐在床边的刘念念,有
些惊讶,按理来说,这屋子里面最伤心的肯定是刘念念,就算她嚎啕大哭江淮都能理解,可是她却不然,只是担心地看着孙金,不停地抹着眼睛,却不肯哭出声。
“他没说过,他只说这几天十分重要,还说什么成败在此一举,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谁知道今天就成了这样。”刘念念声音哽咽,却始终不肯哭出声来。
“这么说,还只能等他醒了之后再说了?”江淮看着床上躺着的孙金,有些无奈,亏得这小子还知道往茶馆跑,他要是跑回自己家,只怕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干尸了。
“也不一定,说不定我们能去问问李国?”王宗抱着肩膀,眉头紧锁。
“李国还真不一定知道这件事,孙金连咱们都不告诉的事情,怎么可能告诉李国?”孙尘马上反驳他。
“那可说不准,万一他今天只是抓什么穷凶极恶的凶手呢?万一他今天是要端掉什么恶毒的组织呢?都不问明白你怎么知道?”王宗翻着白眼,继续和孙尘不对付。
“念念,他身边有没有什么,信任的人?比如副官啊,助手一类的人?”
“有一个,他曾经带着一个姓周的人去过家里,还和他喝过酒吃过饭,那天我在家,还给他们做了两个菜呢。”刘念念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告诉了江淮。
“明白了,这样。”江淮语气忽然一变,众人便知道江淮有了主意,打算下命令
了。
“明天,四哥和我去找这个姓周的,孙尘王宗,麻烦你们两个去警察署找李国,把孙金这段时间在警察署的行踪全都问清楚,剩下的人,明天一早,赶在没人出门之前,把附近全都勘察一遍,什么蛛丝马迹都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