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就不喝了,问你点事情,你是不是有一批黄金。”江淮坐在他的对面,开门见山地问他。
仇天理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江淮:“你怎么知道?我的钱都换成了黄金。”
“你的黄金被人偷了,埋在你们半山腰的村子里。”赵凌云扯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囫囵吞枣一般将鸡肉撕下,把骨头吐了出去。
“刚才我们两个出去解手的时候看见四个人鬼鬼祟祟的跑下山,就跟着他们下去看,他们到半山腰的村子里睡觉,两个小鬼子趁着另外两个人睡着的时候把偷来的金条埋在了一个洞里,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带你去。”
“你们看清楚他的长相了么?”
“当然看清楚了。”江淮笑笑。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仇天理点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起身回自己的居所睡觉。
“你俩说话怎么云山雾罩的?我一句也没听懂。”
“听不懂就对了,等着看好戏就行了。”江淮笑笑,走开了。
第二天一早,江淮便带着赵凌云三十几个人下了山,直奔茶馆而去。
猴子坐在院子里,双眼无神,面前的茶杯已经冻出了冰碴,茶叶飘在上面,和冰碴撞在一起,缓缓地转了一圈,沉入了杯底。
“你们回来了?”看见众人回来,猴子缓缓地站起来,长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江淮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
“恒远走了,王民也走了。”猴子跌坐回石凳上,痛哭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众人如遭雷击,赵凌云愣了一会,突然扑上去一把抓起瘦弱的猴子,双眼通红:“什么叫走了?你他妈把话给我说清楚!”
“恒远死了,没挺过来,王民也死了,已经送到他战友的家里了。”猴子干枯的脸上,泪水滂沱而出。
江淮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和张恒远认识也不过几个月,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动起手来却像疯狗一样的人,那个喝起酒来东跑西窜的张恒远,那个为了朋友和长泽拼命的张恒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一群土匪的手里。
接下来的几天里,江淮完全没有理会仇天理那边的事情,张恒远的身份特殊,不能葬在北平,众人只好将他的遗体火化,藏在和他朝夕相处的驴车里,送出了北平城,托人带回了他的家里。
赵凌云自责无比,张恒远是为了救他才中的枪,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冒失,他是不是不会死。
正当众人还在沉浸在悲伤的时候,清宫忽然闯进了院子里。
“怎么了?”
“出事了!”
“武藤生和鹤田取撕破脸皮,两人带着自己的卫队在军政部里大打出手,武藤生负伤,鹤田取和他的卫队全身而退,现在已经控制了军政部,索性的是外面的两个师团并不知道,不然这两个师团打起来,那可就真的乱套了。”清宫语速飞快,将这几天江淮不在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这。”江淮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原地,良久才消化了清宫告诉自己的情况。
“武藤生现在人呢?”
“还在军政部里,不知道什么样,我还是趁乱跑出来的。”清宫说道自己跑出来
,脸色涨红,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别自责,必须要有人出来报信才行,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必须要制定好计划,我先让人把你送回去,带着由柰子和纯子阿姨搬过来,免得鹤田取在作出什么威胁武藤生的事情。”江淮叫来赵凌云和胖子,让他们两个跟着清宫先走,自己则急匆匆地跑进了孙尘的屋子里。
“军政部彻底乱套了,武藤生和鹤田取撕破脸,在军政部里打起来了,你赶紧上报局长问问他我们要不要行动。”江淮一进来就急忙地将事情全都告诉了孙尘。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上面的命令也下来了,只是这几天你们太过伤感,我没跟你们说而已。”孙尘虽然同样伤感,但还好没有表现在明面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江淮。
趁乱杀了武藤生和鹤田取?这有什么用?杀了一个武藤生还有另外一个武藤生出现,甚至比现在这个更残忍。
虽然江淮心里十分不解,也不能理解,但军令如山,自己和武藤生注定是要兵戎相见的。
“制订计划吧,现在不是我们悲伤的时候,这肯定是一场大战,至少,不会没有
伤亡。”孙尘的声音有些苦涩。
“我明白,大家都是从战场上爬下来的,谁没见过生死?”江淮无所谓似的笑笑,但是脸上不自然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两人将众人全都聚集起来,围坐在院子里,孙尘拿着情报,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我来吧。”江淮站起身,拿过他手里的情报:“兄弟们,恒远的死,我很惋惜,我也很难受,但是这不是我们沉沦的理由,我们是军人,我们的头上顶着的是国家,是更多的人,现在,北平军政部的武藤生中将和鹤田取总参谋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武藤生败北,被关在军政部里,咱们的任务,就是趁着乱,把鹤田取和武藤生一锅端掉,明白了么?”
众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