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缩脖子,嘟囔了一句,重新将枪口对准军营。
江淮站在军政部的大门口,两个士兵冷着脸,用枪指着江淮,而他却恍若未知一样,抬着头看着武藤生办公室的方向,向着漆黑的窗户挥了挥手。
不一会,一个军官跑出来,指着江淮:“总参谋要见你。”
两个士兵赶忙放下手里的步枪,放江淮过去。
江淮背着手,跟在军官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了军政部,在武藤生办公室门前站住,清了清嗓子,走了进去。
鹤田取端坐在武藤生的办公桌前,身后的刀架上,武藤生家传的宝刀已经不在刀架上摆着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把长刀,明晃晃的刀鞘闪着金光,将整个屋子都照亮。
“我千方百计搜寻来的宝刀,吹毛断发,锋利无比。”鹤田取看着江淮的眼神,
淡淡地笑笑:“江淮少佐该不会是来投诚的吧?请坐。”
江淮轻蔑地笑笑,看着他身后的两个护卫,其中一个就是之前自己请吃过饭的副官,而另外一个,脸色黝黑,仿佛大海中的礁石一般伫立在鹤田取的身后,眼帘低垂,并没有看着江淮。
“少跟我扯犊子,武藤生呢?”江淮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我的徒弟很好,不劳少佐挂念,少佐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一个抗日组织的间谍,千方百计地打入北平军政部里,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我早就看透了你。”鹤田取面带微笑,声音仿佛两个生了锈的铁片在一起摩擦一般尖锐难听。
“你知道狗熊是怎么死的么?”江淮突然皱眉,手肘柱在桌子上,俯下身看着鹤田取。
鹤田取一愣,没有回答江淮。
“记住了,狗熊呢,是笨死的。”江淮轻蔑地笑笑,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任凭它把武藤生昂贵的地毯烫出一个焦黑的小洞。
“好,好小子,不愧是武藤生看中的人,明明到了这个地步,嘴还是这么硬。”
鹤田取并不生气,只是赞许地点点头。
“小子,笨死的人可不是他。”一声粗犷的声音从鹤田取身后的休息室里传出,声音却令江淮十分熟悉。
江淮愣住了,随即低下了头,自嘲似的笑笑,最开始还只是扯了扯嘴角,到最后简直前仰后合,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武藤生手里提着自己从不离身的宝刀,从休息室里走出来,身后跟着的,正是许久未见的鹰岛汶。
“武藤生将军,好计划啊。”江淮终于止住了笑声,看着武藤生,眼中突然爆出前所未有的强烈杀意:“你连你自己的家人都不顾了么?”
“你说清宫?我干嘛要在乎她?我养了她十年,结果呢?她竟然想跟你走,还想摆脱现在的环境,到一个人迹罕见的地方生活,这种白眼狼我为什么要关心她的感受?”
“那你知不知道,她可是带着由柰子和纯子一起来找我避难的?”江淮眉毛一挑,冷冷地哼了一声。
武藤生脸上得意的表情一滞,神情有些挣扎:“哪有怎么样?你还记得我最开始和你说过的话吗?他们对我来说,只是让我为我的国家效力的血食,有她们在,我的斗志
就会更加昂扬,但是没有她们,我也一样会为了我的国家舍弃一切,懂了么?”
“对不起,不懂。”江淮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划了这么大一盘棋,就是想让我一个人露出马脚?”
“当然不是,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了,我们的目的,是把整个北平里面的不和谐剔除,包括你,和你的朋友们,还有柴崎这种废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统治这里。”
“那你们还等什么呢?等着我自尽么?”江淮重新点上一根烟,叼在了嘴里。
武藤生转头,对着鹰岛汶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