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起在过年的前夕,回衡宁家看看。
两个人过年前后都有工作要忙,只能把回家的事情早早提前,这么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名正言顺地走亲戚。
临出发之前,温言书紧张地失眠好几宿,只能拉着衡宁疯狂消耗体力,每晚熬到弹尽粮绝才能被迫关机入眠。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五个晚上,衡宁终于在温言书又一次动手动脚的档口,一把揪住了他的睡衣领子。
在他发话之前,温言书抢先一步开口,质问他:“衡宁?你是不是不行???”
衡宁二话没说,直接把人提溜到镜子面前——眼前,一只面容枯槁黑眼圈比天大的温言书,和一只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衡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谁肾虚谁心里清楚。”衡宁冷笑一声,把人扔到床上,“快去睡觉,我不希望我刚追到的人死在我的床上。”
温言书也承认,自己这两天有种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感,但这不妨碍他依旧入睡困难。
“我紧张。”温言书一把抱住衡宁,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口,诚实地认怂,“四舍五入这就是见家长啊。”
衡宁并没有安慰他:“不用四舍五入,这就是见家长。”
温言书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死心地试探:“那你家里人恐同不?”
衡宁实在道:“老一辈人,思想能有多开放?”
温言书聊不下去了,报复性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你就不能讲点好听的安慰我一下?!”
衡宁气笑了:“说实话你又不爱听,说假话你又跟我急。”
温言书懒得理他了,转身背过去,留着一撮翘起来的头发表示抗议。
衡宁强迫症犯了,身后帮他把那撮头发顺到耳朵下,然后对着他的后脑勺道:
“他们同不同意又怎么样呢?我们是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除非法律明确禁止,否则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
温言书一到夜里就容易eo:“但是法律也不……”
衡宁熟练地打断了他的发言:“法无禁止即可为。”
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愁绪消散了,温言书无语至极,不想再开口说一句话。
终于,衡宁的职业病消退下去,再开口时总算有点人样了:“你不用太焦虑,我家里人都还蛮不错的。”
现在还和衡宁有联系的家人,都是这么多年大浪淘沙留下的至亲,熬过了衡宁父亲重病,又熬过了衡宁出事,大抵也没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了。
温言书的肩头稍稍放松了些。
衡宁说:“而且我也跟他们打过预防针了,要是还没有产生抗体就真不怪我了。”
早些年衡宁的事情解决之后,衡宁家里就开始有意无意提起催婚这事,衡宁那时便相当直白地暗示过取向方面的问题,所以这几年,家里再也没有人敢再提一句帮他介绍对象的事情。
温言书没忍住笑起来,紧张的情绪消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