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着出发时,温言书才体会到装备精良的必要性,呼呼的寒风敲着三千块的头盔,全身上下却因为裹得严严实实而丝毫没有凉意。
这些年,北京大大小小的街道开始限行甚至禁摩,像这样的短长途旅行也越发难得起来。
他藏在衡宁的身后,不再有先前那般步步为营的紧张感,而是任由着自己的思绪随风飘逸,尽情享受着在无人的大路上高速飞驰的快乐。
眼看着四周的高楼逐渐退去,车流也逐渐稀少,繁华的闹市不知什么时候逐渐被灌木绿植攻占,他们也从市区驶向了山区。
车开出北五环的时候,天才刚刚开始泛出浅灰,一点点破晓的晨光仿佛新生的嫩芽,悄悄探出个尖儿来。
温言书朝前喊了一声:“衡宁!”
衡宁目视着前方的朝日,轻轻偏头:“嗯?”
温言书咯咯笑起来:“没事,我就看看风能不能把我的声音吹跑!”
衡宁便配合地拉长音道:“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清——”
温言书朝他耳边喊道:“我说——天亮了——我好开心——!!”
很久没有像这样视野开阔了,坐在轿车里和骑在摩托上,两侧的视野完全不同。
温言书胆子小守规矩,几乎不敢做任何妨碍驾驶的行为,连搭话也都挑着路好没车的时候见缝插针说两句,衡宁知道他怕,便也就老老实实开车,心照不宣地保持着舒适的静默。
晨冬的山野间静得出奇,路边的小镇将醒未醒,一两点路灯还没歇息。
摩托车轰隆隆拐过一道弯,温言书几乎脱口而出惊呼起来:“哇——!!”
几乎是在车头探出弯道的同时,一片金色的晨光洒向了山头,原本墨色的集镇在一瞬间上了色,像是一双手骤地拨开了帘,把整个世界都叫醒了。
衡宁把车缓缓停到路边,温言书也利索地蹦了下来,转头看了会风景的功夫,就看那人从一边的集市出来,递过来一杯豆浆,一个豆沙包。
他们其实带了早餐,但温言书清楚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仪式感,于是摘下头盔,结果衡宁递来的早餐。
一直藏在头盔里没感觉,结果刚一接触冷空气,温言书就呵出一串白雾来。
衡宁问:“你冷不冷?”
温言书乍一脱头盔不适应,等抱着热乎乎的包子啃了两口才嗫嚅道:“我不冷,今天穿的暖和。”
说话的时候半张脸还藏在围巾里,面颊红扑扑的,看起来健康而水润,衡宁又捧过他脱了手套的手,出乎他的意料,这人的手居然也是热的。
温言书笑起来,得意道:“我现在好像也没那么怕冷了,这段时间养生效果显著,我真的不怎么体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