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母子两人依旧没有怎么开口。
温言书的表情自打进了门便拧得很紧,这样的环境似乎依旧能让他感到焦虑。
良久,他抬头瞥了一眼屋顶,还是开口道:“家里灯泡不太行了,有备用的吗?我帮你换了吧。”
母亲似乎没料到他会说这句,愣了半天,从书房里找出一个备用的灯泡和一把折叠的小梯子来。
温言书接过灯泡,说:“我看你窗户都已经擦过了,以后爬高上低的事情尽量不要做,很危险。”
母亲局促地搓搓手,应了一声“好”。
像是被母亲下了命令的胆小的孩子。
温言书叹了一口气,又叮嘱了几句:“有想法的话,可以去找个伴儿搭伙过日子,没想法的话,我帮你请个家政阿姨。医院那边也帮你买了体检套餐,每年都得去,不然浪费了。”
“少喝点酒,你容易头疼,冬天要舍得开空调和电热毯,一个人在家省钱也没必要。”
他显然没有久留的意思,换好了灯泡,就牵着衡宁的手,在母亲的目送中走到门口。
临离开之前,还是说了一句:“我现在和衡宁在北京过得很好,你放心吧。”
一直走到楼下,温言书都没再说话,直到走出楼道里霉湿味的阴影,冬日的暖阳搭在两人的头上,衡宁才问了句:
“你原谅她了?”
温言书不知道怎么回答,思索了半天,才说道:“就这样吧,她其实早就已经后悔了,我也希望她可以好好的。”
为了缓解温言书的情绪,衡宁顺手在路边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他。
在冬日几乎褪色的街景里,一串火红,让温言书的心情又点起了色。
吃了两颗之后,温言书觉得有些齁甜,就把剩下的递给衡宁,美名其曰:“赏你一口。”
衡宁殷勤接下,憋着嗓子来了一句:“谢主隆恩。”
温言书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又拿捏起架子道:“免礼了。”
两个人嘻嘻哈哈起来,衡宁突然折了个弯,走到街边一堆共享单车,问他:“你会骑车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让我教你。”
温言书骤然紧张起来:“我不行,我平衡能力太差了。”
其实只是下意识推脱,毕竟温言书曾经还拿过“每周观察杯”办公室金鸡独立大赛的最佳平衡奖,但他骨子里对陌生事物的不自信也是真的。
而且温言书以前说让他教自己,也不过是暧昧期得时候,硬着头皮想找点话题跟他拉进关系罢了,谁他妈的真要学骑车啊?!
但衡老师在某些事情上就是霸道得很,直接扫码推车走来:“来,码都扫了,不许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