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琳没有想到,自己新官上任,面临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制服。
以前担任祭司的都是神职者,似乎大家都默认白色的神官制服就是祭司的服饰。于是当七百年来的第一位魔法师祭司诞生的时候,他们所争吵的重点竟然变成了玛琳应该穿什么样的制服。
“反正整个白花骑士团只有一名祭司,又不需要和别人保持一致,穿什么不都可以吗?”玛琳倒是觉得无所谓。
可是其他人都认为这是一件大事,甚至包括费切尔。
“在索罗沃奇塔的这些年,难道没有让你的审美和品位变得更好一些吗?”费切尔对玛琳这种无所谓的态度非常不满。
作为金色荆棘花家族的公爵,费切尔一直认为审美和品位是教养的体现,从前玛琳只是一名魔法师学徒,所以随便穿穿魔法学徒的袍子就还算了,但是现在她已经是白花骑士团的祭司了,竟然还没有女仆黛黛穿得精致,这就非常不应该。
玛琳还反驳:“可是最近不带蕾丝和宝石的印花裙子流行起来了呢,据说是我带起的这股趋势。”
对此玛琳也非常惊讶,在不知不觉中,她居然也有了能够带起流行趋势的能力了,问题是她并不是什么明星,这个现象就很有趣。
“这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的灾难!”费切尔听到玛琳这样说,反而更生气了。
玛琳和费切尔在索罗沃奇宅邸的书房中,来这里之前,玛琳刚去面见了新国王西德尼九世。白花骑士团的祭司地位很重要,本应该有一场就职典礼,不过今年情况不同,连国王的加冕仪式都很仓促,所以这场就职典礼就被直接取消了。
这是让费切尔很不满的一点,因为他认为魔法师担任祭司对于索罗沃奇塔来说意义非凡,应该大肆庆祝。于是他准备在索罗沃奇宅邸举行庆祝的宴会,邀请了许多贵族和官员。
玛琳是怎么知道的呢?是她在乌苏洛林塔跟阿尔嘉补习的时候,邀请函送到了阿尔嘉的书桌上。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为她举行的宴会,她居然是和被邀请的客人同时知道的消息。
明天就是宴会了,玛琳回到索罗沃奇家宅邸,刚一见面,费切尔就因为制服的问题把她教训了一顿。
既然公爵老爷想要管制服的事情,就让他管吧,玛琳只有一个条件。
“我的内脏比普通人更脆弱,一旦受到束缚就会呼吸困难,甚至会死去。如果你不想让我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束腰而死的魔法师,就别让裁缝给我做束腰的裙子。”玛琳认真地说。
费切尔冷冷地说:“你在说谎!”
“这是真的,你可以问阿尔嘉,他是魔药大师,也是医生,他可以为我作证。”玛琳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一眨一眨。
费切尔怎么可能去问阿尔嘉这种问题,虽然明知道玛琳没有说实话,费切尔还是在狠狠瞪了玛琳一眼后,妥协了下来。
现在这么忙,玛琳每天跑来跑去,余下的时间还要看书学习练习魔法,还要和费切尔讨论这些不是重点的细节,玛琳真是觉得非常劳累。
“来这里之前,我刚和国王陛下见了一面。”玛琳说,“马尔维诺的回信到了。”
费切尔坐在椅子里,一只手放在扶手上,两只腿以一个非常舒适的姿势摊开,听到玛琳说这话,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玛琳也很自觉地自己找椅子坐下,她像个好学生一样坐得端端正正,正经地说:“马尔维诺谴责了西德尼对大神官的无礼,如果西德尼不为他恶劣的行为忏悔的话,马尔维诺将以守护光明女神|的名义向神圣帕赫罗宣战。”
费切尔冷笑了一声:“就这些吗?”
玛琳慢慢地说:“丝妲薇安认为还有和谈的可能,她觉得是西德尼上一封的措辞太过火了才导致这种结果,她提议以王后加冕礼的名义邀请马尔维诺的使团到纳特西亚来,这样就可以再进行一次和平的谈判。”
当时因为情况紧迫,担心事情发生变化,所以只举行了国王的加冕礼,虽然加冕礼本应该是国王和王后同时出席的。这导致现在伊泰莎王妃的地位很尴尬,她依然着使用王妃的头衔,而她的丈夫明明已经是国王了。
西德尼王子刚加冕就要写信给马尔维诺,在会议上郑重其事地询问玛琳的意见。
实际上玛琳对政治是很苦手的,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菜鸟建筑设计师,还挣扎在考证的路上,俗称建筑蓝领,前世当过最大的官就是学习委员,可现在就要被迫参与政治活动,实在是赶鸭子上架。
玛琳就以当年做辩论的经验,提出想法,说应该先发制人,不要等马尔维诺来讨债,而是应该先质问他们的骑兵为什么会出现在纳特西亚,让马尔维诺国王来做出解释。至于是不是受到大神官的驱使,就让他们自己来辩驳。
结果西德尼一下就采纳了她的意见,让她觉得压力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