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了四皇子与草原人勾结之后,殷盛乐将计就计,打算拿自己做诱饵,给他坑回去。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草原人们傻乎乎地冲进了包围圈里。
可接下来,殷盛乐领的人马和守在此地的驻军迟迟没能等到援手不说,殷盛乐还险些被埋伏在军队里的细作从身后偷袭了。
若不是李武毅眼疾手快替他挡了一下
殷盛乐从腰上的干粮袋里拿出一小块肉干,抓了把雪一起含在嘴里。
暗杀者不止一个。
外有草原骑兵,内有不知底细的暗箭,殷盛乐当机立断放弃围剿草原人的计划,转而将他们驱逐出境,草原人才刚刚被赶走,不出他的所料,潜藏在西城墙守军里的暗杀者们不愿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而在这时,草原人又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又一窝蜂地围拢过来。
他带来的那几百人要抵御草原骑兵,西城墙守军里的细作也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个;在这么一个前狼后虎的处境里,自己唯一能完全信任的李武毅又受了重伤。
殷盛乐恼火至极。
他嘱咐亲兵护好李武毅,自己抓着军旗就冲出了城墙,将草原人与暗杀者们都吸引了过去,在布下这个计划之前,殷盛乐就将此地的地形全部探查清楚了。
他一头扎进茂密的森林里,下了马,拿了干粮便把黑炭放回去——这大黑马在雪地里太过于显眼了——自己则是一边躲藏,一边给身后的追兵制造些似是而非的痕迹,直到他再也听不见草原人的声响,才小心地往大殷的方向走。
进来的时候太过仓促,他没来得及做记号,只能小心地辨认出南北方向,艰难跋涉。
干粮带得不多,已经吃掉了大半。
殷盛嚼着肉干,看见旁边的树上飞过去一个灰粽色的影子,他双眼一亮:“嘿!对不住了。”
树梢上站着一只呆头呆脑的灰松鼠,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类,吱吱叫了两声,看见那人类突然爬起了树,被吓得从树梢上蹿出去,蹿到另一棵离得比较远的树上,圆滚滚黑溜溜的小眼睛充满警惕。
殷盛乐爬上树,在树干上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小洞,手伸进去,抓出来一把晒干的蘑菇。
他把蘑菇放进干粮袋里,对着已经傻眼了的小松鼠挥挥手:“真不好意思,要是将来我还能回来,就给你带十斤蘑菇干还你。”
灰松鼠在树梢上跳来跳去,气得吱吱乱叫。
殷盛乐跳下树去:“你也可以跟着我来,不过在我走出去之前,没法管你的饭。”
假如这只松鼠会说人话,只怕早就亲切地慰问这个不要脸的人类的十八代祖宗了。
西城墙的乱象逐渐平息。
李武毅伤在左侧的胸口,幸而没有扎穿,只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子,他已经清醒过来,正对着赶来支援的兄长骂骂咧咧:“我早说这名字不吉利,我从小到大倒了多少次霉,这一回竟然还把小七给搭上了!早早听那个算命先生的,把这破名字改了多好?”
李风息一脸严肃地看着弟弟:“所以七、七兄弟到底是往哪边走了?”
“应该是城外边那个什么喀什么的山里。”李武毅道,“我不记得这个地名叫啥,你带着人,出了城墙便往西边走五里路,再转向北,走三里,大概就能到那山了,若是路上遇到黑炭——就是小七的马,那就跟着马走便是,这马通人性得很,自然会带着你们去寻他主人。”
李武毅一气说完,又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地躺下。
李风息认真记下了他的交代,在临走之前,告诉李武毅:“你要真不喜欢这名字,改就改了,但你非要改成‘卫’姓,别说爹他要揍你,只怕娘也要给你来上几锤子。”
卫氏谋反,满门落罪。
李武毅脑袋一偏,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李风息摇摇头,将留意一匹大黑马的命令传达下去。
若说在茫茫雪原上什么东西最显眼,那当然要数浑身漆黑,高头长腿的黑炭最为醒目,可不知为何,他们始终都没能遇上这匹据说极为灵性的黑马。
而沈徽这边,他没有去黑石城,而是直接往出事的西城墙一路疾驰,他抵达的时候,李风息的大队人马刚刚离开。
寻了李武毅问清殷盛乐离开的方向,沈徽黑着脸抢了他的皮大衣和一堆干粮火种再度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