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已经嫁人了的女儿回娘家来探望,殷言心殷如念两姐妹虽是一对双胞胎,但在选丈夫上的眼光截然相反,殷言心挑了个武将,是平阳伯南黎的次子,在羽林卫里当个小统领;殷如念则是瞧上了个寒门出身的小书生,如今还只是个举人,正准备着参加的恩科呢。
“娘,您也别太伤心了,弟弟他只是入宫读书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他能在宫里与太子一道读书,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呀。”殷如念习惯性地无视自家老爹惨兮兮的模样,转而去宽慰起了齐王妃。
齐王妃当然知道怎么选才是对自家孩子最好的,她狠狠瞪着齐王,摇摇头:“我当然知道阿玉能入宫读书是好的,可我就是看不惯这老东西的样子,简直是半点儿当爹的模样都没有!”
“娃儿他娘啊,为夫今年还没满四十呢,正是一枝花的年纪,怎么能说我是个老东西呢?”
“呸!”齐王妃掷地有声。
“若我是个老东西,怎么能配得上咱们美貌如花的王妃呢,阿念,你说对不?”
殷如念用团扇遮住半张脸:“爹,你可别扯我下水,我才不掺和你跟娘的事情呢。”
“那你回家干嘛?”
“怎么,女儿不向着你都不能回家了?”齐王妃手上用力。
齐王“哎哟哟”地叫起来,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这不好奇吗,他们小两口过得好好的,又不是年,又不是节,回来看我这个老东西作甚?”
说到这个,殷如念脸上的笑容变淡了。
那夫妻二个见状,齐王妃松开了丈夫的耳朵:“阿念,怎么了,仪宾他给你气受了?”
“他哪儿会给我气受?”殷如念攥着衣袖。
“那就是他娘?”最近这段时间读了一肚子话本的齐王插嘴。
殷如念把袖子绞成一团:“爹你想什么呢?阿文娘她人都认不清了,见谁都只会说好,又怎么能给我气受?”
她说着,用力地跺了跺脚:“女儿只恨有拿起子满心钻营的小人,晓得阿文娘她脑子不清楚,往我的郡主府里塞人,偏生今早仪宾他去夫子那里读书去了,我又去给姐姐送食谱,不在家”
殷如念的仪宾姓文,家中只有个年纪大了,脑袋不太清楚的老母亲,文氏母子都是脾气温和的老好人,故而殷如念家中气氛极好,又没有什么极品亲戚作怪,她身为亲王之女,上皇亲封的郡主,再没眼色的人,也不会贸贸然犯到她眼前去。
原本她与文仪宾的小日子过得好好的,不到一年就生了个女儿,一家子和和美美其乐融融,哪能想到今天她从平阳伯府回来,就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的女人。
她疑惑得很,那女子对着婆婆十分恭敬,忙前忙后,浑然她才是文家的儿媳一样。
殷如念一问那女子,才晓得,她姓柳,是见殷如念这位郡主娘娘生了小县主后许久没能再生育,才被家里人送来,给殷如念“分忧”的。
殷如念当即气了个仰倒,叫人把这柳氏女子捆了关柴房里,她磨着一口细牙:“爹爹,您明儿上朝,一定得向陛下帮女儿参柳家一本,他娘的,给别人家里送女儿就算了,竟然还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折子:“女儿折子都写好了,爹爹,您一定得给我出这口气!”
齐王没接她的折子,而是摸着下巴:“与其为父给你递这折子,不如你自己亲自递上去,在金銮殿上狠狠下那柳侍郎的面子,这样岂不是更解气?”
殷如念愣了愣:“可我能上朝吗?我身上没有一官半职,又是个女子”
“你大姑姑也上朝呢。”
“可大姑姑她是大理寺卿呢。”殷如念的眼神闪了下,“那什么,爹爹您能替女儿向皇叔讨个官做做吗?”
齐王笑了:“不愧是我的女儿,就是聪明!”
父女两相视一笑,齐王妃在一旁无奈地捂住了额头。
东宫。
缺席了好几日的太子太傅终于能上岗了。
殷元庭说到底也还只是个三岁的小童,还没到正式开蒙的时候,所以殷盛乐告诉沈徽,叫这小孩儿稍微知道几个字,能读懂适合讲给孩子的寓言故事就足够了,沈徽觉得他这样显得太不上心,殷盛乐就拿自己也是五岁开蒙来反驳。
于是乎。
小豆丁一号殷怀玉,拉着小豆丁二号殷元庭来上课的时候,就见着了殷盛乐和沈徽争执不下,疑似斗殴的样子。
“舅舅?”殷元庭发现上课的屋子里头只有他们两个,宫人都被赶出去,于是小家伙愈加了悟了,抬高声音甜甜地喊了一声:“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