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
知道这回是她生气了,沈屹仰着头又唤了一声,语气里带着讨好的意味,谢黛宁扭开头,他又凑到她脸前,几个来回,谢黛宁终是没忍住:“别闹了,先处理伤口,还有,我今天是不会理你了!”
“那明天呢?”沈屹还是一径的笑,自打成婚之后,他是冰消雪融,再难看见曾经的冷肃模样了。
谢黛宁瞪他一眼,嘴唇抿的紧紧的,手上微微用力。
“哎!”沈屹故意叫的大声一点。
谢黛宁一愣,她并未碰到伤口,可明知他是故意的,却仍旧忍不住想问他疼不疼,忍了又忍,她丢下纱布:“算了,我笨手笨脚的,还是找大夫来吧!”
沈屹轻笑,一把把人拉入怀里,“好了,可是破功了,既说了话,就算过去了啊!你看你还是担心我,不会真不理我,好阿宁,不气了啊!”
“你受了伤,还专捡那些扎人心窝的话来说,你……”
沈屹这回不敢再调笑,认认真真道:“我错了。”
“还有……”谢黛宁继续处理伤口,一面道,“你连伤口也不包扎,就跑去宫门口等着,是以为我处理不了宫里的事情吗?按商量好的,就算你传唤未至,怎么回话我都晓得的,你是不信我能做到吗?”
“阿宁,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太担心了,刚才失言也是因为这个。”沈屹按住了谢黛宁为他上药的手,小心的握住,“我拗不过自己的心,真的在乎上心,便如手捧珍宝,必得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爱中生忧,忧中生怖,便总把事情往坏处想,以后我一定不再如此。”
想到她一人在宫里,他就顾不上处理伤口,草草换了衣裳就等在那里,就算知道她能应付的来,可就是放心不下。
谢黛宁默然半晌,又拿起药粉继续上药,心里却一丝气也没有了,“以后不许胡思乱想,我们一起努力,不会有坏事发生的,那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
“好。”
第二日太后病倒的消息传了出来,宣帝辍朝一日,经过这一夜,七夕宴上的事情已影影绰绰的传了出来,虽然没有早朝,宫中还是接连宣重臣入宫,整个京城气氛陡然沉重。
到了晚间,宫中突然有旨意下来,着西宫所有景帝后妃迁居闻觉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崔淑妃晋位贵妃的旨意。
迁出景帝后妃和七夕宴传闻之事合上了,但是淑妃晋位却是意外,下一步岂不就是皇后之位?
若是中宫得子,那又要置太子于何地?朝臣哗然,纷纷连夜写折子要求宣帝收回成命。
第三日早朝时,宣帝在御座上一坐定,抬了抬手,景祥便将前因后果当着朝臣的面叙说了一遍,连同这两日审出来的细节,众人这才知晓缘故,本想劝其三思的一时都哑口无言。
宣帝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坐在龙椅之上,讥讽的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冷笑道:“朕这么多年只得一子一女,为着不被诟言私心,皇后之位虚悬多年,后宫竟无一人看顾他们,既然诸位爱卿觉着张太妃等人应当继续居于后宫,那不如朕迁出去如何?”
他素来是个敦厚人,说出这话可见其震怒,说后宫无人看顾,竟把太后也骂了,众臣慌忙跪地请罪。
宣帝接着又雷霆般宣布了几道旨意——
一是关于张太妃和芸贵人的处置,这两人谋害皇嗣,其罪当诛,无可饶恕,连同其族亲一并论罪,凡参与制毒者全部处斩,其余人等发配边疆,终身为奴不得赦免。
二是七皇子司马澈封惠王,领兵部事宜。
第三,则是阮清辉官复原职,大理寺卿卢广元罢免,大理寺卿一职由沈屹暂代。
这几道旨意,朝臣无一敢驳。
宣帝站起身,目光凛凛的望着立在角落里的太子,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不舒服,少了点,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