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牵起徐知岁的手,朝大厅中央走去。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徐知岁亦步亦趋地跟在祁燃身后,回头遥望,发现陈安雨还站在原地,低头捂脸,肩膀轻轻地颤抖。
祁燃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来到吧台旁边,他对正在和小姐妹交谈的祁柚勾了勾手,祁柚立刻放下手里的酒杯走了过来,“哥,有什么指示?”
祁燃:“我要出去回个电话,帮我照顾一下你嫂子。”
徐知岁无奈地送了他一个白眼,“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干嘛还需要别人照顾?”
祁柚却笑着在额前比了个敬礼的手势,嬉皮笑脸道:“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让人欺负了我嫂子!”
徐知岁:“……”
祁燃走后,祁柚的那群塑料姐妹花很快簇拥过来找徐知岁聊天。
有了祁柚先前的警告在先,又看见祁燃全程那么维护这位女朋友,她们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处处都恭维着她。
徐知岁低吟浅笑,和谁都能说上两句,可脚后跟的水泡让她站立不安。
低头一看,发现水泡已经破了皮,伤口处磨出血来。
看似一个不大不小的创口,但这样的痛或许只有女人才懂,她实在忍无可忍,覆在祁柚耳边小声问:“柚柚,你有没有那个?”
祁柚:“姨妈巾?”
徐知岁:“……不是,我高跟鞋磨脚。”
祁柚低头看了她的脚踝一眼,笑道:“嗐,你早说呀!我有神器!”
她在手包里翻了半天,翻出一枚小小的、肉色的创可贴,徐知岁如获至宝,连忙接过,去了洗手间。
……
酒店的洗手间在走廊尽头,装修很有格调,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淡雅的香薰,徐知岁贴好创可贴从隔间出来,一开门,就看见陈安雨抱胸倚在洗手台上,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徐知岁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无太多意外,拂了拂裙摆,平静走到洗手台前。
“你果然早就猜到了,所以今天见到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陈安雨转身,透过镜子看她。
“先前还不确定,只是觉得你的背影和你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才想起来我原来是见过你的。”徐知岁对着镜子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陈安雨:“你见我?什么时候?”
“祁燃住院的时候,你从我身边经过,我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后来走他的病房,我闻到了同样的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住院的消息是你透露出去的吧。”
陈安雨笑了一声,“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聪明,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把话说开。我有一个很长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徐知岁摇头,“不了,我对别人的故事不感兴趣。”
“你是不感兴趣,还是不敢听?你怕从别人口中听到一个陌生的祁燃?放心,听完这个故事,只会让你知道他有多么爱你,而我有多么可笑。”
徐知岁不说话,伸手放在水龙头下接水,出于医生的职业习惯,每一次洗手都要用洗手液里里外外挫上七遍。
陈安雨将她的沉默当做默许,从包里取了烟盒,点了一根放到嘴边。
“我家和他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早在读高中的时候我认识他了。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的少年,耀眼夺目,好像天上的星星。我奋不顾身地爱上了他,甚至得知他要出国留学的时候,我请求家人让我也出去读书。我知道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可没有一个人敢为了他这么豁出去。
读大二那年,我向他表明了心意,结果当然是他拒绝我了,他说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我不信,我说我可以等,等到他忘记过去,爱上我。我以为只要我守在他身边,他终有回头看到我的那一天,时间会消磨一切。
可就像他低估了我对他的心意,我也同样的,低估了他爱你的决心。我在国外守了他七年,看着他一步步成熟,一步步强大,他前脚决定回国,我后脚也跟了回来,可是等到的,却是他为另一个人挨刀,上了新闻。
你知道我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我觉得那刀仿佛砍在了我身上,心痛之余还觉得不可思议,他那样一个冷冰冰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至生命于不顾?那时候我就有预感,他终于找到他心里守着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