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提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下,待她平复了心中的喜悦,才惊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皇后他们想要以自己为饵,算计顾沉宴,她如今知晓了,顾沉宴正努力地赶回来,尽他之力与她团聚,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拖他的后腿,成为他的累赘。
她手指有些抖,脑海中一团乱麻,她第一次陷入如此大的漩涡之中,改朝换代的事情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史书当中记载的那些朝代更迭,哪一次不是刀光血影,尸骸累累。
她应该如何做?怎样才能保全自己和孩子?
翌日,宫中来了一道懿旨,说是建安帝病重,太子妃理应入宫尽孝,但念在太子妃腹中有子,又临近临盆,出行不便,便直接入住宫中,也免了来回折腾。
楚妗望着眼前明黄色的凤纹帛锦,神色晦暗,皇后这次真的是有备而来。
建安帝病重,太子不在,身为太子妃,入宫侍疾无可厚非,而她快要临盆,的确不适合车马奔波,先是孝道,后连她的退路也给堵死了。
楚妗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楚静姝这次真的是绞尽脑汁想要弄死她了。
这个女人也是真的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听说顾清河前些日子与威远大将军的女儿定了亲,楚静姝在宁王府过得也不尽人意,上有宁王妃的挑刺嗟磨,下有侧室抢夺夫君的宠爱。
楚妗本以为她会一蹶不振,没想到她如今竟然转了心思,一心想要助顾清河谋逆,成为有功之臣,坐上皇后。
楚妗朝一旁凤仪宫内的女官道:“本宫还需要收拾些衣物,还请嬷嬷在外稍等片刻。”
女官恭恭敬敬地应是,退出去的时候,贴心的替她关上了门。
门一阖上,隔壁的偏殿内闪出一道身影,红衣如火,容貌秾艳。
“太子妃,属下已经在宫中安排妥当了,您不必担心。”姜孟瑜单膝跪地,恭声道。
楚妗笑了笑,温声细语地说道:“多谢姜姑娘了。”
昨日楚妗用玉牌联系上了顾沉宴暗中的一个势力,没想到领头人竟然是自己的旧相识,姜孟瑶。
她觉得甚是奇妙,姜家不受宠的庶小姐,暗中竟然是顾沉宴的人。
姜孟瑜望着楚妗的笑,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他立刻收回目光,低下头,紧紧盯着眼前精致小巧的绣鞋。
“只是,姜姑娘,你打算以这样的模样跟我入宫吗?”楚妗迟疑了片刻,疑惑道。
姜孟瑜容貌过盛,实在不像是婢女,旁人一看,怕是就要识破了。
姜孟瑜一愣,轻笑了一声,道:“太子妃稍等片刻,待属下稍作整理。”
楚妗轻轻颔首,姜孟瑜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袋子,尽数将里面的东西倾倒而出,楚妗好奇地凑过去,就看到全是些稀疏平常的胭脂水粉。
姜孟瑜见楚妗眼里满是好奇,心底有些暖,他解释道:“您别看这些东西都很普通,但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容貌。”
楚妗撑着下巴,笑道:“是话本子里的易容吗?”
姜孟瑜想了想,点头道:“差不多吧。”
他一边应着,修长的手不停翻动,楚妗只见他调制出了一些颜色怪异的东西,然后抹在脸上,不消一会儿,那张娇若春花的脸就变得平淡无奇下来。
楚妗挑了挑眉,惊叹不已。
姜孟瑜随即换下了自己的衣裳,穿上了青色的宫女装。
女官见楚妗出来了,只是身后还跟了一个身形纤细修长的宫女,她迟疑了一瞬,道:“太子妃,宫中有伺候的人,您不必带下人入宫的。”
楚妗细眉微拧,“本宫不习惯别人伺候,姜瑶自打本宫怀孕后就一直照顾本宫,你若是不让本宫带她入宫,到时候本宫身子不舒服怎么办?”
女官想了想,知道如今楚妗身子金贵,丝毫怠慢不得,只好应下。
楚妗被安排住在玉宁宫,宫中一应尽有,说是入宫侍疾,但也没有楚妗什么事,一切都有宫人。
许是顾沉宴这一变数,周文序他们显然是有些慌了手脚,频繁出入皇宫,在凤仪宫内商议事情。
凤仪宫内有楚妗送的花,是以楚妗这些日子,竟是听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