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地砖下鲜红刺目的色泽相反,她面色却苍白得近乎新雪,连同不甚起伏的轻促喘息声,都微弱地近乎于无。
囚牢里的燕承明将这些看入眼里,目光在二人间流转,在刹那间有所臆测。
“原来如此……”他这才彻底放下心,哪怕孟秋已知道聂君儒几分事情,也心知肚明,此计必成。
“……够了。”燕承南终究是忍耐不住的,压抑而冷硬的道,“我送你回去。”
孟秋被抱起身,整个儿软倒在他怀里,倚着他肩头,愕然过后,更连忙急切的要挣扎,“不行……他反应明显不对!我没事!”
他却不管孟秋的意愿,也并无反悔的趋势。
可孟秋却打定主意似的,偏要费力推搡他,反倒折腾得自个儿气都喘不匀,面色也愈发难看。
燕承南字句艰涩,“改日再问。”
“来不及了!不能等——”倏地,她话音戛然而止。
少顷。
她仿若妥协一般,连燕承南的神情都不敢瞧,软和的,低眉顺眼的,便在燕承南怀抱里安静下来。
“……好。”她虚脱般的颤抖着,放弃了再做抵抗,还是朝他看去。
牢狱里的灯火昏暗蒙昧,落在他那儿,却依旧难以为他衬出多少烟火气。
眼前的年轻郎君与之前所见的画面里模样仿佛,而在细微处,教孟秋清清楚楚的晓得,其中的天差地别。
孟秋眼眶酸涩,埋首在他怀中,和低低吸气声一并传来的,是她既轻又哑的一句,“对不起。”
引得燕承南步履一顿,再平复如初。
回东宫途中,她几番难熬,一度以为寄体撑不住了,强撑着,把自己所得知的都告诉了燕承南。
宦场上的人际关系,尽管她所知甚少,也捋不清个头绪,但燕承南肯定知晓。
她犹记得当初在大街上,系统是响过一回的,又见燕承明在她问话后露出的破绽,这位解元郎,必定是有问题的了。
可燕承南闻言后,却只是长久的,安静的凝望着她。
他仔细为她擦拭着血迹,动作温柔,眼底是她难以分辨的情绪在交织。
孟秋看不懂。
“殿下,殿下,您相信我……”她拽住燕承南袖摆,攀扯着握住他手腕,将他冰凉的指尖捂在掌心里,“我还会回来的,我答应过您,您相信我!”
他应,“嗯。”
孟秋愣住。
“不用走,很快就好了,”他回握住孟秋的手指,温和地答复她,“你再忍一会儿。”
可连太医都说药石无——
不待孟秋明白他的意思,脑海中骤而响起一声清脆的“叮——”
【当前bug:「燕承明」已丧失生命体征】
【请您继续努力完成任务】
“什么……”
如重石般沉沉压下来的威势骤然散开,让孟秋倏而轻松下来的同时,也承受不住的头晕目眩,甚于无余力去问个究竟,就在力乏后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她在晕厥前,仍然紧紧抓着燕承南的手,耳畔隐约传来的,是他轻微的叹息声。
都是她解不出的蓄意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ps:前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