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救的及时,贾赦与王子腾都没受什么重伤,贾赦也不过就一些擦伤罢了,倒是王子腾惨一些,腿被压到骨裂,得好生休养一阵,不过和其他因为逃跑不及而被压死的人相比,王子腾也算是幸运的。
京城地动,伤者不记其数,民居更是倒了十之八/九,贾、王两家也没好到那里去,贾家倒还好些,毕竟贾赦现在所住的还是当年夏公公转手送给他的那处府邸。
当年那处府邸可是夏公公留着自住用的,里头的建材都是上等的不说,建造的更是精细,说句不好听的,他可是私下把宫里的营造班子都给自己拉过来了,这暗地里可是照着宫里的标准建的,如此建造出来的贾府能不稳固吗?
是以在一般民居倒了十之八/九的情况下,贾府还有大半的屋舍都还好好的,无论是主院还是偏院都没什么崩坍,虽然前头的倒座房和后罩房倒了大半,不过贾家还是有个栖身之所。
相较之下,王家倒是惨的多了,好好的一座五进大宅,倒的只剩下最后一处正院了,而且仅剩几间房屋,一家子都塞在小小的几间屋舍里,大部份的人都只能选些空旷处架帐篷暂居。
不过王子腾已经很庆幸了,好歹他保住了性命,不似贾赦所说的什么要截肢之类的,更庆幸的是老妻和她腹中的骨肉无事。
不过虽说是一家平安,但王何氏的神情却是有些厌厌的。
“你这是怎么了?”王子腾还道王何氏是为了他的伤而难过,柔声劝道:“我这伤也没什么事,休息几日便就好了。”
说到此处,王子腾脸色忍不住沉了一下,他妈的贾赦在他们被活埋在状元楼里时一直说着什么创伤性横纹肌溶解症和急性肾衰竭,害他吓的很了,真怕自己被截肢,一回来就找大夫,虽是虚惊一场,不过也吓着了老妻。
王何氏摇摇头,“相公没事就好,我让人煮了鸡汤给相公补补身子。”
要是平常,那会只杀只鸡给王子腾补身子,不过眼下这京里乱遭遭的,屋舍都倒塌了大半,他家里粮食不缺,不过肉菜什么的以往都靠着京郊的庄子日日送上来,这地震震的很了,京郊的庄子也有好几日没送东西过来了,就连这只鸡都是他们想尽办法弄到的。
“我这身子没事。”王子腾摇摇头,“不过是点轻伤,算不得什么。这鸡还是你吃吧,不想想大的,也该顾着小的。”
他不是什么不懂家计之人,眼下震后处处都乱着呢,也不知道多久才会恢复过来,好些宵小甚至敢在夜里抢劫起来了,也亏得他们王家家丁多,这才镇住了那些宵小。
王子腾估摸着怕是要大半个月之后,少说才能恢复过来,这只鸡也不知是老妻怎么弄来的,老妻肚子里有孩子,还是先给老妻补补身子才是。
王何氏嗔道:“叫你吃就是了!况且我孕吐的厉害,吃再多肉也是糟蹋了,还不如静静的用点粥便是。”
王子腾一想也罢,旁的女人怀孕的模样他没见过,不过自家的这个倒是差点把他吓的很了,吃啥吐啥,急的他都请了好几次太医,要不是每个太医都说是正常的,熬过这一阵子就好,只怕他还真想说咱们别生算了。
当然,王子腾事后也被老妻给狠揍了一顿,她盼了一辈子才得来的孩子,王子腾舍得,她可舍不得呢。
虽然王何氏这样说孕吐吃不下东西,但王子腾仍硬是分了大半鸡汤给她,只不过王何氏虽然喝了,但仍是一脸神不守舍,喝了大半碗鸡汤都没装吐过,王子腾便确定老妻有心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王子腾低声问道:“可是孩子又闹你了?”
王何氏摇摇头,“没事。你我都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呢?”
“还胡说!?”王子腾指着被王何氏不知不觉喝完的鸡汤道:“你汤都喝完了。”
王何氏知道自己的小把戏暪不过王子腾,双颊微红。
王子腾低声道:“咱们夫妻多年,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何氏心疼他,难道他就不心疼王何氏吗?
被王子腾这般一劝,王何氏也忍不住了,她抹了抹泪道:“我收到消息,元姐儿失踪了……”
当年贾珠失踪之后,王何氏担心元春也莫名其妙失踪,再加上心疼孩子,更忍不住让人悄悄注意着元春了,元春虽是养在教坊司,不过这世上只要肯给银子,那会有打探不到的消息,更别提教坊司本就是最在意银钱的地方。
是以王家夫妇虽然明面上没去管着这个外甥女儿,但实际上没少拿银钱打点元春之事,不过这一次京城地震实在太严重了,王家都倒了大半,更别提教坊司了,待地震过后,教坊司里的嬷嬷一数剩下的孩子,顿时发现元姐儿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压在了何处。
王子腾心中一一紧,连忙问道:“失踪多久了?”
他还记得贾赦说的什么黄金三十六个时辰,要是超过三天,活着被救出来的机会便就不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