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琅易站在小厅中,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t恤和灰黑休闲长裤,脚上一双薄底鞋,勾勒着与他身高相匹配的大脚板。寸发似乎也才新理过,一厘米多长罩着他俊逸的头颅。
不知道为什么,余琅易很少穿白色,但他穿白色很有一股类似少年般的清隽冷贵感。也许他认为白色更郑重?而他穿西装时当然更有魅力,看起来则要成熟几岁,是种气场冷厉的熟稳男人味。
唐鹭站在进门边看着他,想起雷小琼替他开解的话,怎的竟觉余琅易这一周多瘦了不少。他肩宽体健,瘦在身体上看不大出来,但脸骨棱角分明更为清正。
唐鹭不由得心疼起他来。
她今天穿着波点的长裙,觉得还挺衬余琅易这身的,就说不用了,直接一块儿出去吧。
两人下楼,车停在不远处的花坛边,路上余琅易一直牵着唐鹭的手。她的手指柔嫩,余琅易则修长清躁中带点儿粗糙,便很有被包容的安全感。
其实余琅易不经常牵她,时常走路就两人并排靠肩地走着,反正也很亲昵。但人多时,譬如菜市场里,或者吵架刚和好时,他就会忍不住挂着她的手,不许她跑偏。最近却都是时时地护她在身边,不自觉地占有欲和霸道。
本来以为是去附近随便一个饭店或者餐厅的,结果余琅易特别驱车到市区,带她来到了一家颇有名的私享菜馆。
菜馆坐落在一条有历史感的步行街旁,二层楼的旧式古宅建筑,专做客家菜。这里的地段一年租金估计都要几百上千万了,菜价只会贵到离谱而不贴地气。
餐厅里环境幽静精雅,这个时间点客人不多也不少,十分舒适。
但看余琅易走进这里却似娴熟自然,他仿若对所有贵重的、贴地气的,都能浑然天成地顺应。唐鹭忽记起余琅易说的老家还有薄产,想来他或许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窘迫;也或者是,原来有不少薄产,被欠了债之后便跌落了平俗。
余琅易提前定了座,在一楼后院子旁的餐桌,这里打开窗棱,眺望出去便可看见墙下种的一排青郁翠竹,微风习习,怡爽陶然。
两人对面坐下,服务生就已经递来了菜单,有礼地说道:“是余先生?您定下的几道招牌菜已经安排下去,这边可要再点些其他小菜?”
余琅易把菜单递给唐鹭,唐鹭勾选了两三道他和自己爱吃的,余琅易接过去时又补上一些。
看来今天花了不少,而且也很正式的样子。上一次这样正式地请自己吃饭,是在唐鹭搬出去不理他,然后余琅易以为是她生日,去服装店门口等她一起吃饭时。以后的生日虽然都在一块吃饭,但并无这种道不出的正式感。
而现在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能不用浪费就不浪费,这般奢侈。
唐鹭不由低声道:“余琅易,你会不会太破费了。我们又不是没在别处店里吃过客家菜,其实都一样。”
其实不一样,一分钱一分货。
这个傻姑娘,就尽知道省钱。
余琅易睇着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哂笑道:“我媳妇说有特别高兴的消息,不得隆重庆祝下?就这点菜,哥还是吃得起的。”
揶揄人的时候,又带上了他特有的悦耳东北腔,倜傥英俊地撩人。
唐鹭就不语了,随便他,反正用的是他钱。
很快菜就端上来,g省的粤菜和客家菜都很出名,这家主要以客家菜为主,客家人做菜辅以米酒作调料,喷香四溢,闻着就胃口大开。
余琅易给唐鹭舀了碗山珍滋补汤,问她:“白天要说的消息,是工作找到了?”
唐鹭便答道:“是,在our国际,虽然只做行政助理,但以后好好表现,有机会应该还能转岗。这下我准备好好干一段时间,真不能陪你回老家了,你不会生气吧?”
余琅易知道这是个大品牌,却并不清楚翟欣也在里头担任视觉监理。在他准备且犹豫不决与唐鹭分手期间,他希望她多学点东西,多点开阔眼界和技能。如今既不打算和她分,她上不上班他其实都不关切,就她那点抠门的消费水准,她想要的什么,他一个恒御还供养不起她吗?
但唐鹭既然这么喜欢,那就去上好了,交通便利,他也并非不能随时来看她。实在实在到最后如果撑不住真要散伙,那就散伙好了,他今天请这一顿,便都已做好了思想准备。要么用情网罗住她,要么用财打动她,如果用情和财都不足以说动,则他也无能为力。
正说着,有服务生从外面进来,送来了一枝预定的玫瑰花。
余琅易便从兜中掏出一瓶香水,连着玫瑰花送过去,微笑说:“我生什么气?你想上就上着吧,还能关你是怎的。这是送你的,鹭鹭,当做祝贺。”
饶是唐鹭对香水没有研究,可睇了眼上面的logo,也知道这小一百毫升,就要上万块了。而且还是余琅易第一次在非情人节时送给她玫瑰。
他虽然对她冷淡,可这些事上做的是到位的。每年的情人节都会主动给唐鹭送一枝玫瑰,并且陪她去吃饭看电影,所有男朋友该办到的事,他都绅士隽雅地做到,然后晚上两人便亲昵交融欲生欲死。要么唐鹭为何总说余琅易对她还挺好,对他死心塌地的喜欢。
唐鹭不由问道:“余琅易,你说有事要告诉我,什么事?别是你找到那个欠债的人了吧,这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