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瑞先生的眉皱了起来:“这枚宝石之前一直被放在神秘事务司中,我的上一任司长老艾尔斯没去动它,按照资料,它在魔法部还是巫师议会的年代就一直被保管了起来,没什么人敢去研究。”
“为什么?”赫敏正拼命的回想自己看过的所有神秘事务司资料,理论上只要有记录她多少都会有点印象,但这枚宝石似乎根本不存在于她的脑海。
“它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遗物。”科瑞先生严肃的说道,对于这位霍格沃兹创始人之一的传奇大师,他自然是相当尊重的。
来头不小——珍妮特和赫敏此时对这件事的看法高度同步。“那您当年为什么又会开始研究它呢?又为什么将它卖掉?”金斯莱默默替赫敏问出了她想知道的问题,一直由赫敏提问只会显得她过于咄咄逼人:“就算格兰芬多的后裔已经无法追查,那这也应该是属于由魔法部保存的财产。”
“当年我想做出一些成绩,我接手时神秘事务司的工作太过平庸,我想让巫师界挑战一些更独特、更值得探讨的东西。那段时间确实成功了,我们研究了许多在之前根本无法想象的命题,珍妮特小姐,你父母的工作就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他稍微赞许了一下她父母做出的贡献:“也许这就是现在的神秘事务司无法重启工作的原因,不是现在的司长不够聪慧,只是遗留下的命题和研究大多十分超前。”
“至于这枚宝石,”他转过头来凝视着珍妮特的榛子色眼睛:“我从未以任何形式出售过属于魔法部的、或是由魔法部所保管的财产。”
她多想证明科瑞先生现在是在撒谎啊,这样事情就不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了。珍妮特做了三年的侦察队队员,极强的工作频率也算让她见识了不少奇人轶事,可按照她那可怜的工作经验,她只觉得这位老人此刻的话语无比真诚。
她看赫敏,赫敏又看向金斯莱,显然她与珍妮特的判断相同,那么现在的局面只能靠这位老练沉稳的魔法部部长打开。金斯莱高大的身影顿了顿,似是在思考如何处理最好,最终他决定先问珍妮特:“扎比尼所说的交易记录是否属实?”
珍妮特点点头:“我已经查了,确实存在一笔这样的记录,日期在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五日,我的队员用魔咒测试过,并没有修改的痕迹。”她把记录的副本递给所有人看,除却财产外,那家典当行中还存在着大量这样琐碎的交易记录,这也给清点它们的人员增添了大量的工作。
科瑞先生主动开口:“我可以在魔法部的监督下接受吐真剂与摄神取念的审查,以证明我的清白。”与主动辞职这种非常模糊的行为不同,私自偷窃官方财产这顶帽子一旦扣下来,无论在哪个国家的巫师界都是重罪,不管你退没退休。
如果这件财产还恰好是四巨头之一的遗物——那摄魂怪不吻也要舔一口了。
在前神秘事务司司长这样坚定的态度下,金斯莱反而不太容易下手,正当他斟酌着如何开口提问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位金棕色头发小姐的轻咳声。
珍妮特清了清嗓子,侧目问道:“请问这枚宝石曾经被放置在哪个厅?”
科瑞先生对答如流:“自我。”
赫敏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她立马抓住思路询问道:“您之前对它所做的研究是什么?”自我厅是神秘事务司十二个厅中荒废的其中一个,里面的资料大多被伏地魔的手下给毁的乱七八糟。
“就是人的自我,或者说是人的意志。”科瑞先生淡淡的说道,尽管背负着巨大的嫌疑,他还是尽到了主人的责任,指挥餐具给每个客人添上了一份甜品:“与大脑厅那种详细的功能探索不同,自我是一种相当抽象的概念,所以不太好进行研究——在我之前,为数不多的资料上显示这枚宝石和自我有着相当紧密的联系,于是我在自我厅建立之时把它存放到了那里。”
珍妮特问赫敏:“自我厅都做过什么实验?”她完全无法想象该如何去研究一个人的自我。
赫敏嘴角一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非常不愉快的回忆:“你不会想知道那里面发生过的事情的。”在她看来有些简直是反人类的罪行。
科瑞先生无所谓的笑了笑,笑容中透露出一丝拉文克劳特有的对知识的狂热:“确实不太人道,可这都是必须经历之事,否则巫师无法进步。”说着他把话题挪回了正轨:“但很遗憾,那枚蝴蝶形的宝石在自我厅的研究下并未展现出什么特别的能力,包裹它的铜纹甚至还断过一次。”
珍妮特觉得是时候了:“那您应该感觉的出来,那铜纹上有非常深厚的魔法。”她把那铜纹的故事重复了一遍:“那颗宝石在铜纹断裂后发生了什么么?”
科瑞先生摇头:“我不记得了,它对自我的表现让人失望,在我的印象中它应该还是被放在自我厅——直到现在你们告诉我是‘我’把它卖给了扎比尼。”
“我记得这种铜的材质。”哈利的声音从地下室的楼梯间里传来,他满脸是水渍的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给了自己一个烘干咒:“我刚看了扎比尼的回忆,那种材质我很熟悉——厄里斯魔镜的边框上用的就是这种铜。”
前神秘事务司司长又一下子变得惊喜了:“哈利先生,你什么时候见过传说中的厄里斯魔镜呢?”
哈利搔了搔那头已经被烘干的乱发:“它曾在霍格沃兹出现过一阵。”幸好他反应快。
“厄里斯魔镜可以看出一个人内心真正的渴望,但它表现出来的都是虚假的,毕竟渴望只是渴望。”赫敏背书似地替其他人介绍了一遍,金斯莱随后思索道:“那理论上,可以假设这枚蓝宝石的功能与它相似。”
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讲,渴望即是一部分的自我。
“复方汤剂。”赫敏喃喃道:“也许是有人看上了这块格兰芬多的遗物,从而伪装成了科瑞先生的样子。”
“但他为什么卖给了扎比尼?尤其布雷斯还把这个信息抛给了我们。”珍妮特闷闷不乐的推测起来,觉得布雷斯的想法没那么简单:“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真的不知道,”赫敏一摊手:“十三年前,那时候还是老扎比尼先生继承着扎比尼家族,你知道的——”不是所有的继父与继子都那么亲密,虽然老扎比尼先生同意让布雷斯继承了他的姓氏。
那就是后面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管怎么猜测,扎比尼和那个卖出蝴蝶的“科瑞先生”都蕴含了太多的未知数,这可不是一顿晚餐就能解决完的小事。珍妮特礼貌的吃完了属于她的那份橙子舒芙蕾,这是什么高级的家务魔法?她也想学。
这样她的父母就不用再拿厨艺攻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