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它发了工资。”布雷斯平静的解释道:“那我们去您的办公室谈谈?——您的强硬使我无法拒绝。”
梅林,这是什么鬼话?她皱了皱眉,碍于大厅人多口杂没有纠正。她带着布雷斯上了电梯,一路无话,他始终保持离自己身后两步的距离。
穿过虎视眈眈的傲罗办公室,穿过满脸不善的侦察队办公区,珍妮特把门一关,靠着线索墙愉快的说道:“找你的第一件事,我和科瑞先生已经谈过了。”
布雷斯淡定的看着那些待处理的纸飞机,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我以为我们会在晚上讨论这个问题。”
“是,我找你来当然没那么简单。”珍妮特揉着额角,用脑袋抵着满墙的相片和资料,只要给个羽绒枕头她就能当场沉睡:“咱们得去那个典当行一趟。”
这似乎有些出乎布雷斯的意料:“求之不得。”他谨慎而又试探的回复着:“我以为在开庭前,你不会再带我到那里去。”
“配合着科瑞先生提供的信息,我找到了一些线索。”她眨了眨眼睛:“我们走吧,我得带上关于那枚宝石的资料。”
随后她左右张望,用魔杖指挥着把所有需要的资料和备份都装进了档案袋中。“说实话,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一枚小小的宝石就能引发这么严重的事件——”珍妮特睁眼说着瞎话,档案中貌似是缺了张速写,她迷迷糊糊的寻找着,突然感到什么东西靠了过来,睁开眼就发现布雷斯此时离自己只有不到四英寸。
这是一个近似暧昧,却止于暧昧的距离。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像栋无法逾越的墙一样把她笼了进去,她想往后撤,却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死死靠住了布满线索的展板。于是她瞬间用魔杖顶上了布雷斯的下巴,尽管不太好施展,冰冷的杖尖还是成功的威胁到了他的安全。布雷斯低下头看她,狭长的眼中都是她看不懂的居高临下的情绪,但这情绪让他看上去就像一条将猎物逼到死角的蛇。
“蝴蝶轻微的振翅,就将导致一场飓风。”他轻声说,同时探下身来继续靠近她,深色的卷发擦过她的脸颊,她甚至能感到自己的魔杖已经戳进了他的皮肤。
“看来你补了不少关于麻瓜的课。”珍妮特冷冷的回应,但她的手却在几不可见的颤抖。
“与时俱进。”布雷斯没有讥笑她那无力的反抗,他轻轻从她脑后抽走那张失踪的速写,厚重的纸张与金棕色的长发摩擦,有几缕发丝被从蝴蝶结中柔软的抽离了出去。“出发吧,您带路。”说着他一边远离她,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把那张速写插进了档案中。
珍妮特大声的喘息,白皙的脸颊此刻红的像颗苹果,现在她一点也不困了。“我看是生活所迫。”她喘息道,顺便用手背拼命拍了拍自己的脸。
她暂时解了咒,用钥匙打开那家典当行的大门,从外表看它与任何一家属于麻瓜的历史悠久的当铺都并无差别,要不是那封飞到了部长助理办公室里的匿名信,估计谁也查不出来它居然是扎比尼经营已久的财产。
但那些古老的世家大族又是否知晓这种伪装呢,她不知道,也许只有他们的历代家主才能完全弄清楚。
魔法在某些方面有着无可争辩的优越性,任何的封锁措施都可以用魔咒完成,而麻瓜只能持续不断的派人值守。关于执法记录也同样,巫师有冥想盆这种神奇的魔法物品,所以隶属于魔法部的珍妮特根本不用担心翻供的问题。
“那位侦察队里黑头发蓝眼睛的年轻先生,”布雷斯在随她进入时突然开口说道:“他应该倾慕着你。”
珍妮特搜索了一圈队里相关的特征:“你是说伦?”随后她摇头笑了笑:“应该不会,他甚至都没邀请过我一起去餐厅吃饭。”
“对某些人来说,爱往往是收敛的。”布雷斯扫视着典当行内保持着原样的格局,在魔法的保护下室内连一丝灰尘都没被染上,但这里除了基本装修外已经空无一物:“他在你看不到的时候深深凝视着你。”
“您好像很懂的样子。”珍妮特哑然,她来到了一排排已经空置的展示柜旁:“布雷斯先生认为爱是什么?”
布雷斯沉默,今天他穿的很低调,那枚耳钉是他身上唯一闪着光的东西。
“我知道它是什么,但我认为它并不会属于我。”他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
其实只要你稍微放低标准,就会发现真爱还是存在理论可能的,珍妮特很想这么告诉他,但发现自己作为一位单身小姐好像也没什么资格指责别人。现在人也被她带到了案发现场,她觉得是时候拉开帷幕了。
“布雷斯先生,那枚蝴蝶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大师的遗物,在被科瑞先生出售以前一直被保存在魔法部中。”她抛出了想好的问题:“现在,请您详细描述一下您把目光锁定到这枚宝石的经过吧。”
布雷斯歪了下头,似乎毫不意外:“作为扎比尼先生,我自然清楚扎比尼的账目下出了什么问题。因为丢失的物品都是贵金属和宝石,我就稍微动用了一下在市场的关系,最终查到了它们的流向,而这枚蝴蝶是最早被出售的财产,它的出售人的身份也是让我不得不保持警惕的原因之一。”
他说的很隐晦,但珍妮特知道这所谓的“市场关系”来源于翻倒巷,这条黑巫师流窜的巷子中隐藏着大量的黑市和独立交易系统,有的甚至可以绕过古灵阁的眼睛。
可这不能成为傲罗进场的理由,虽然翻倒巷几乎就是黑巫师的温床,但并不是所有进入翻倒巷交易的巫师就都是黑巫师或者黑巫师的候补。
“嗯,那我可以看看那些记录么?”珍妮特敲了敲展示柜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