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扎比尼夫人似是没意料到她会主动开口,她娇美的神情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寂静:“你倒是第一个用这个词评价我的人。”
“您这样的美人应该听多了赞美话,我只能另辟蹊径才能讨好您。”珍妮特努力讪笑,现在能拖一秒是一秒:“而且我认为,一位深爱孩子的母亲是值得伟大这个评价的。”
她皱了下眉,像是遇到了很不开心的事情(如果珍妮特是男人,看到这个神情后会愿意把世界上所有的礼物都送给她),随后她放下茶杯说道:“布雷斯和你谈过我?”
“并不,布雷斯很少和我们说起他的家庭。”她在“我们”这个词上故意狠狠强调了一下:“关于隐私,哑口无言是美德。”
同时珍妮特虚靠着柔软的绸制座垫,在背后默默摆动着魔杖,试图用各种方法呼唤她的打击手同事——这个马车里居然还施了反幻影移形咒。
“我不这样认为,和陌生人聊起家庭可以有效拉进彼此的关系。”老扎比尼夫人用手疲倦的挽了挽纤白的脖颈,展露出的那点惫态胜却无数花枝招展的妇人:“但在这点上,布雷斯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他似乎天生就有自己的性格。”
“我曾经是不喜欢孩子的,他们吵闹、脆弱又令人厌烦。”然后她竟然就真的开始向珍妮特唠家常:“可当我自己生下了布雷斯,一切就完全变得不同了,后来我才明白过来——女人的天赋帮助了我,但同时却也深深的束缚了我。”
“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珍妮特半天憋出了这样一句话,内心请求梅林不要再让老扎比尼夫人继续说下去。再聊下去的话,她觉得知道了众多家族秘辛的她可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很遗憾梅林这次站在了另外一边。
“布雷斯是个优秀的孩子,伶俐又懂事,只是过度的聪慧让他难免有些寂寞。”看来老扎比尼夫人不肯放过她:“他用傲慢来掩饰他的孤单——我希望你能理解。”
“自然的规律如此,”珍妮特拒绝参与对布雷斯的评价:“懂得越多越寂寞。”
“你的大道理倒是不少,珍妮特小姐。”老扎比尼夫人妩媚而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
“您放过我吧。”珍妮特终于忍受不住,她不能接受像个乐子似的一直供人玩弄:“我就在您手里,也跑不到哪里去,您不妨有话直说。”
“是吗?”老扎比尼夫人的眼眸中噙着一丝笑意:“可我看你在那里拖延时间拖的很开心,天使——于是我就陪你玩了玩。”
说着她凑过来,珍妮特一瞬间觉得呼吸都凝滞了,与布雷斯眼高于顶的傲慢不同,老扎比尼夫人算得上是眉眼如画,可满身的香气此刻却宛如让人迈入死亡的毒药。
“你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你的魔杖失去作用了?”她用纤细的手指拂过珍妮特颤抖的下巴:“甜心,你试的已经够久了,我不希望你如此辛苦。”
“我只是个普通巫师,您恐怕找错了人。”珍妮特故作冷静的回答道,但她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对一名巫师来说,作为用来输出魔力的媒介,魔杖的失效简直是场噩梦。
“可有些人生来就不凡对吗?你是这桩案子的负责人,你有本事,而布雷斯显然也对你寄予厚望。”老扎比尼夫人温柔的说道:“我想你不介意小小的帮助他一下?”
她知道她想做什么了。“我是魔法部的职员,我只会忠诚于我的工作。”珍妮特一边仰头试图躲避老扎比尼夫人一边解释道:“我只会忠诚于真相。”
不愧是斯莱特林,提个要求都要旁敲侧击的拐好大的弯。老扎比尼夫人连哄带吓了半天,无非只是想让她保下她那惹出大事的儿子。
“这件事并不简单吧?珍妮特小姐,所以你看上去是这样的为难。”尽管她再怎么挣扎,老扎比尼夫人修剪圆润的指甲还是慢慢爬上了她的脸颊:“不过我向你保证,只要布雷斯能全身而退,我也绝不出手。”
“你威胁我?”忽视着指尖游走在皮肤上的冰冷的触感,听到这话后珍妮特榛子色的眼睛骤然一黯,她想到了非常不妙的情况。
她的软肋,她的家人。
“你很聪明,不过我可什么都没说。”似乎是为了加速击溃她,老扎比尼夫人适时的补充道:“我很敬佩你的父母,天使,两个勤勤恳恳的前缄默人——他们现在似乎和麻瓜住在一起?”
“你敢。”珍妮特几乎是咬着牙低吼道,她那属于格兰芬多的脾气完全被勾起来了:“老扎比尼夫人,你以为你在威胁谁?”
“我不介意教教你这位可爱的小姐一件事,”她也咧开一个甜蜜却充满威慑的笑容:“无依无靠的小鸟最好的归宿就是乖乖听话,另外就像你说的——不要低估一位深爱孩子的母亲。”
“我给过你机会,可你似乎并不领情?”说着老扎比尼夫人轻巧的扯掉了珍妮特脑后扎着的蝴蝶结,顿时她金棕色的长发像缎子一样散了下来:“所以我只好和你亲自谈谈了。”
她是在工作中收到过一些言语不详的信件和信号,只是她统统报告给队长和司长后就把它们置于一旁了,她有自己要解决的工作——
而且真是绝了,鬼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是指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