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惊呼将男人从沉默中唤起头,他望向半安,灰白色的眸子中一亮,惊喜抑制不住的从中流淌出来。“醒了?”
半安被其中的情感吓住,整个人都愣了。
男人瞬间反应过来,垂眼递给小墨一个眼神,松开手中的傻大个,往床边走。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脚还绊倒了床边
的凳子,整个人趔趄了一下。
“小心!”南归麓清晰的看见半安的表情变化,面不改色,硬挺着撞上床沿。
膝盖剧痛…他皱着眉站起身,手心中是女人温暖的手。
“还好吧!”半安的声音带着哑,可在男人耳中就是比那些细软的江南音色好听。
他摸着床沿坐下,细细询问:“没事!喝药了没?感觉怎么样?”白皙的手自然的搭上半安的额头,灰白的眸子抖动一下,随后无神的望着虚空。
半安心中刚刚升起的丁点的怀疑顿时烟消云散,只有见到救命恩人的感激。
南归麓细心的安抚半安的情绪,确定自己没有露出任何马脚,默默看了在身后等待的两人一眼。“将他救活!还有用…”男人停顿一下,似乎觉得用词不妥,补充了一句:“还需要他帮忙!”
神医南瞎子的药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江湖上很多人宁死都不找南瞎子治病,不仅是因为他不好找,还因为救了命,可要下大代价还这人命情分。
小墨踢了踢地上的人,确定一时半会不会断气,也不急着走,他围在男人身边,刨根问底。“怎么受了这么多伤?那人下血本了?”
南归麓苦笑一声,抖抖身上破烂成条的衣服,“你看我这样子,就知道他是真想将半…”说着看了半安一眼,欲言又止。
半安本就立着耳朵,哪能不明白两人说的是谁。
但她一点不激动,神色平静的可怕,连个看热闹该有的好奇样子都没有。
小墨眯着眼看她,知道她对司霁白处置瘟疫的人心有不满。又看看兄长,发觉他还不准备说,起了火,自作主张。
“为了把你从你那相好的手中救出来,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命都要搭进去了不说,还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花蝴蝶一听,美人儿意见很大,心里窃喜,随着附和。“就是就是!三天,我们都搬了五次家了!”
半安脸色微有变化,挑眉看着两人。
南归麓拦住两人,避免他们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安抚。“你好好养身体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
半安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紧紧闭上眼,试图不听这些关于那人的消息。可大概是最近睡得太多,她头脑清明,毫无睡意。
身边人对话一句一句传到她的耳中,拼凑成她被埋在废墟之后的记忆。
女人是大病初愈,又有兄长护着,小墨不甘心的闭了嘴。仔细检查南归麓身上的衣服破烂的地方,越是检查越是心惊。
每一道痕迹所处的都是致命的位置,兄长轻功高绝,不说显有敌手,也不是能被轻易制住要害的人。
这些口子足以说明面对的人的非凡之处,而且这手段…
“难道是一个人干的?”小墨问出心中的猜测,满面的惊慌。
南归麓点点头,脑海中出现那双与肃王爷一样的琉璃色的眸子,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云淡风轻。“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年轻男人!”
那个人只是麻烦的一部分,还有更让人头痛的事情。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在找我们!”
本以为赈灾军到位,江南能安稳几天,谁知道,半安一丢,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牛鬼蛇神通通出现了。
现在的江南,站在人群中一提刽子手三个字,十个人或许能冲出来两三个提着刀出来找人。
杀手和家族都开始窃喜!这个知道战无伤秘密的关键人物终于离开了司霁白的保护只要抓住她,就是抓住了金山的脚!天大的诱惑,谁能抵挡的住。
床上的人开始假寐,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提溜乱转。她只是觉得从司霁白身边跑路会引起肃王府的不满,却根本想不到,离开司霁白,她变成了一个人人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