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事儿,真是邪怪,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这秋未冬初,是盖房子的最后时节,如果错过了这个季节,就要等到明年了。
这盖房子,收入可比种庄稼强多了,种庄稼,又是翻地,又是播种,又是施肥浇水的,老麻烦了,而且一季庄稼,需要半年的功夫,甚至更长。
而农村的房子特别好盖,一般的三间平方,也就四五十个平方,人顺溜了,也就十天半月的功夫。
再过月余,就进入了阴历十一月份,这可是个滴水成冰的季节!
寒冬腊月,是不适宜盖房子的?
因此,兰花花这一窑的砖头,只用了两天一夜,就被村民们抢了个精光。
歪瓜连忙组织人手,把砖坯朝窑里送。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烧火师傅在哪儿呢?兰花花急成了陀螺,急的一宿没睡,嘴角角上起了一溜火泡。
这天早晨,一起床,头就有点发晕,兰花花强撑着走了出来,她决定去窑上安排一下,然后安排马大庆去山外的定县靠山屯,听说那儿有个姓曹的烧火师傅,技术老好了。
定县离这儿二百多里路,骑上摩托车,一天来回估计没问题。
马大庆一个人去,兰花花不放心,又让他带上了歪瓜。
兰花花望着面前的一切,十分焦急。
窑场里空荡荡的,存砖的地方,满是黑竭色的泥土,还有星星点点的砖渣。
而背后的砖窑,这个大土堆儿,就像一个大黑蛤蟆,呆呆地趴在那儿。
黑蛤蟆肚子里,早已塞满了砖坯,单等着点火,烧火师傅一来,那黑褐色的煤块,就被运到了窑里面,那红色的火焰,就熊熊而起。
燃烧着,燃烧着,这一个个的土坷垃,就变成红色的砖块,就在烈火中焕发出了金子般的色彩。
“突,突,啪,突,突,啪。”
一辆三轮蹦子驶了过来,这车的柴油机,烟囱肯定坏了,要不,不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是裂枣,这窑上啊,大伙儿都是用毛驴车拉砖。
只有裂枣,很是前卫,用他的全部积蓄,又借了一部分款,买了一辆三轮蹦子。
你别说,这铁家伙,不吃草不吃料的,拉起砖来,拉的又多,跑的又快。
毛驴车一般的拉着八百块砖,就顶天了,而三轮蹦子,可以拉两千多块,毛驴车一天拉两趟砖,就够厉害了。
而三驴蹦子,一天可以拉四趟,甚至是五趟。
为此,裂枣很是挣了一笔钱。
遗憾的是,窑上的砖头太少,供不应求。
“兰老板,烧火的师傅什么时候来?”裂枣问。
“我也不知道呐。”兰花花说。
“时间就是金钱呐。”歪瓜说。
这话不假,兰花花着急,裂枣也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