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炮竹响的当儿,正是早晨,初升的阳光霞光万道,柔柔地亲吻着大山里的一草一木,夏蝉隐在枝叶当中,饮露高歌,而那些刚起巢的鸟儿们,也在一展歌喉。
金色的阳光落到草叶儿上,上面的露珠亮闪闪的,折射出一个又一个亮晶晶的童话,直闪人的眼。
就是在村头的大槐树下,一串五百响的鞭炮从树枝间垂了下来,一个戴着草帽的汉子划着了火柴,那鞭炮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一瞬间,惊的夏蝉停止了鸣叫,鸟儿们也扑扇着翅膀,忽拉拉地飞出了柞树林。
就在刺鼻的烟雾迷漫中,大槐树旁边,那一长溜废弃的牲口屋,又成为了兰花花的旮旯村蔬菜公司所在地。
马dq和三驴子小心地把牌匾,挂在了屋檐下,至从马dq安静地休息以后,三驴子就成了马dq的忠实粉丝,每天跟在马dq屁股后面晃荡。
有时马dq去上厕所,他也像一条吃屎的狗一样,跟在后边,为的就是马dq忘了拿擦屁股纸,他好递上去。
村里人念着兰花花的好处,毕竟,兰花花的每次创业,都为村里人带来了收入。
所以,也不用人吆喝,大伙三三两两地前去祝贺,有的拿物,一只鸡或者一只鹅,有的拿钱,十元八元的,虽然不多,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就连瘌痢头也抱了一只野兔过来了。
这是昨天下午,他在芦苇荡下套子捉的,只不过他一时大意,被野兔咬住了左手,气的瘌痢头把野兔摔了个半死。
谁知,今天早晨去卖给收山货的贩子时,看着奄奄一息的野兔,以为是病兔子,山货贩子怕兔子死了,赔本,坚决不收。
于是,瘌痢头就把野兔当贺礼送来了。
看着大伙,这可把兰花花吓了一跳,急的直摆手,
“乡亲们啊,我这菜行开业,也没通知你们啊,怎么都来了?”
老三八说,“当初大丑当村头,开了个葱行,大伙不也是这样吗?给他凑份子钱,有钱的拿钱,没钱的拿物。”
“就是,就是,当初我穷,背了半袋子老苞谷粒,大丑嫌我拿的少,还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呢,把屁股踢青了一大块。”瘌痢头说。
“大丑那是给你开玩笑,葱行开起来了,大丑不也让你去葱行里打杂了吗?咱可不能吃了果子忘了树?”
三驴子和大丑关系很铁,即使大丑死了,他也护着大丑的名誉。
瘌痢头不作声了,但是白了三驴子一眼,恨恨地说,
“这不是欺负我吗?别看我现在不行?再过二十年,我三个儿子长大了,咱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
兰花花一听直皱眉毛,“大丑怎么能这样呢?我又不是大丑,你们来,我欢迎,至于钱,物,你们都拿回去吧!”
兰花花说着,连忙让马dq揣出了水果糖,分给大家。
“真奇怪了,不要大伙的钱物,你当村头干啥呢?”瘌痢头纳闷地问。
“这,有些事啊,你不明白,就像人活着,要吃饭,但不能为吃饭而活着。”
马dq站在旁边,见瘌痢头一脸迷茫,连忙点拨他。
“奇了怪了,人活着,不为吃饭,那不饿死了吗?”瘌痢头奇怪地说。
“人家花花啊,可是好样的,这是要整改农村的风气呢!”老三八聪明,一语点醒了大伙。
老三八这样一说,大伙只好各回各家。
正在这时,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又从村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