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哈地默认了,一只手盖在她小腹上。只是觉得怪,那里似乎总有些单寒,不由探进去。她不自在起来,慌忙压住了,腼腆嗔怪道:“你干什么呀?”
他颇感不好意思,想了想道:“我怕他冷,不知我家小郎君好不好,来瞧瞧他。”
这话哄孩子似的,她却信以为真。实在是他的手掌热乎,覆在她肚子上,腰酸便会好些,一阵阵的牵痛也会减轻些。她挨到他枕头上,靠着他的肩头道:“你就这么盖着,我好受些。”又红了脸补充,“别乱动就成。”
他取笑她,促狭道:“那你说,到底是谁摘了谁?”复恶意移动一下手指,“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她唉唉地叫,横过一条胳膊盖住了眼睛,“罢罢,是你摘了我…”
他方满意,满手凝脂,触感再好,手心那块却总捂不热。他心里没底,蹙起眉喃喃:“明日传郎中来诊诊脉,怎么那么凉?”
“今早在郡主府才看过,医官说一切都好,只叫静养。说内虚,孩子又小,等坐住了胎就好。”她外过
头来,额头抵在他下颌上,“大过年的,我不要瞧病。瞧一次就得开好几天的药,这阵子吃药都吃怕了。”
她喋喋抱怨,他心疼她,嘴上不好说什么,私底下还是忧虑的。到底他们的血缘摆在那里,孩子能保得住,生下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模样。他犹豫了一阵试探道:“暖,咱们只要这一个好不好?孩子好也罢,歹也罢,只要这一个,你答应我。”
她曾听秀说起过乡野里四肢不全,或痴或傻的孩子。私下里原就有这层顾虑,如今他提起来,虽不说破,她也明白了七八分。这是乱了人伦要付出的代价,既然有一得,那么必然也有一失。她倒没有太过长远的打算,眼下顾好肚子里这个就已经足够了。但多少尤感可惜,无力回天唯有叹息,“我听你的。”
两两缄默下来,这样相拥而眠,真有几分普通夫妻架势。
她细细的鼻息就在耳畔,说真的他从上床到现在一刻都没能松懈,绷得弓似的,这样的日子着实不好过。他苦笑,且忍着吧,怎么也得忍上小一年的。
心里终究装着事,长安的烂摊子还不知怎么收拾,事到如今郡主府炸了锅,将军府里定然也不太平。这些都不去计较,事情闹起来,到刑部,到都察院,甚至是庙堂上。他总要想法子解决,自己得什么刑责都在话外,布暖不能有半点闪失。若到万不得已时,无非是把所有罪过都兜揽过来。保全她,他想要脱身易如反掌…
她的手攀上他的胸膛,“容与?”
她叫他一声,他铺陈了半数的棋盘一股脑儿被她打乱了,因无奈应道:“怎么了?渴吗?”
“不渴。”她看着他,似乎很委屈的神情,“你不喜欢我了么?”
他摸不着头脑,只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怎么能不喜欢呢!又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伤了她的心,切切解释着:“若是不喜欢,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劫你到这里么?你别胡思乱想,有话也别背着我,哪里不称意就和我说…你哪里不称意?”
她怨怼看着他,也说不上来,只是种感觉。他似乎刻意和她保持距离,难道她让他为难?总觉他不情不
愿似的!她嘟起嘴,“那你亲亲我。”
容与一阵乏力,他自控力虽好,也架不住她这么考验。鼓了半天劲在那红唇上印了一吻,“这样可以了么?”
“不是这样的!”她捧住他的脸,舌尖抵开他的牙关探进去,胡乱搅了一圈,然后告诉他,“是这样的。”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悍然扑上去,按着她的意思好一通搜刮,直把她亲得脸颊酡红,方松开她道:“这样么?这下可如了你的意了?”
她憨然一笑,舔了舔唇道:“不够。”
不够,是啊,他又何尝够了!她是媚骨天成,但是不够又怎样?一张床上躺着,只能看不能碰。她来撩拨,一股邪火便升腾起来。心像落进了滚烫的茶汤里,扑通扑通艰难地跳动。然而摆不脱,即使蹿到天上去也还在她掌握中。
他把唇贴在她锁骨上,“暖,现在不能…”
她感到满足了,仅仅就是为了证明,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他没有厌弃她变得呆蠢的腰肢,没有挑剔她
动辄浮肿的双腿,她对他还是具备吸引力的。
他停下来,沉重地喘息。然后替她合上衣襟,自己坐起来用力撸了把脸。
她勾着头问他:“为什么?”
他哭笑不得,垮着肩道:“因为你肚子里有咱们的小郎君,我要确保小郎君的安全。”他实在没辙了,苦着脸道,“别招惹我了,莫非你想叫我大冬天的洗冷水澡么?”
她果然惊恐,“那不成,要作病的。”忙自觉地往胡榻最里头挪,背对他躺下了道,“我睡了,再不出幺蛾子了,你也睡吧!”
他望着那窈窕的背影苦笑,看来倒不如分房睡得好。弄得眼下这样,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