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公叹道:“好一个杀人立威!汝等视人命如草芥,可叹朱大侠铁骨铮铮,竟死于非命!”
此时,嬴栎在祠堂外听到黄石公的叹息,心下懊悔:“当时我未能救下朱相致使英雄蒙难,这全然是我之过!”
肥遗道:“大哥,休听这老道聒噪,今日兵刃既出,见血封喉。收拾了这三人,好回去与奋武君复命!”
祖放心道:“就待这二人与虞仲相争,待到两败俱伤,坐收渔人之利。”
嬴栎听了,暗想:“是了,这两人已然投靠了孟舆。”
他想起王孙秫先前之言:长信宫分裂,奋武君孟舆与魍魉派联合,暗中行事。如今这两人出现在此,也确实与孟舆有关。
他待要在听,这时一阵兵刃相交之声从里传出。
他透过墙缝,祠堂之中已然发生火并。
相柳肥遗二人急攻虞仲,出招之时,趁着黄石公未有防备,想要抢占先机。
王廉见两人杀到,立刻挺剑为黄石公救险。不料虞仲使出竹杖,对着王廉后背一抵,推开王廉道:“叔冽休得插手。”
话毕,两人左右来攻。黄石公镇定自如,左手拂出一掌,击向肥遗。右手的竹杖则绕开王廉扫来。
肥遗单剑横劈,想要破去对方的掌法,怎料黄石公不为所动,左掌忽地一番,竟扣住了自己的执剑之手。这一下电光石火之间,黄石公闪到肥遗身畔,执其右手,往前砍去。
祖放退在神案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三人对阵。方才这一下,当真是匪夷所思。只见相柳硬生生收住大刀,转成守势。而肥遗却被黄石公所制住,被牵制右手,不断攻击自己的兄长。
旁人见之,肥遗仿若一只活生生的傀儡,被这白须老道无端端地玩弄于鼓掌之中。
相柳越攻越急,然而黄石公却见招拆招,不断化解对面的攻
势。肥遗不甘受辱,左手捏住三枚毒针,趁两人对攻之际,反手便是刺向黄石公的咽喉。
虞仲放开手掌,运起竹杖击之。这一下竹杖击中肥遗的左手,肥遗无法得手,却挣脱了黄石公的钳制,挣脱而出。
黄石公立在原地,举起竹杖,说道:“死在你二人刀剑之下多少无辜性命。今日,老朽就位武林除害!”
肥遗道:“要杀我兄弟,先过了我们的兵刃再说!”肥遗使剑而来,连出三剑,分刺黄石公丹田、左腋与咽喉。
嬴栎见到这一招,心下大疑:“这是连山式!他为何会用此招!”
黄石公也察觉到了这一诡异的招数。他侧身闪避,等待肥遗续招。这肥遗见逼退了对手,长剑侧砍,攻向黄石公之盘。嬴栎心道:“这是连山式之中的披星追月是齐国的剑法!”
果不其然,肥遗剑招递进,层层不绝。王廉在一旁瞧着,亦是大为熟悉。他见黄石公被逼得节节败退,几乎没有反手之力,不禁大为焦急。
嬴栎自忖:“黄石公尚未用到全力,肥遗的连山式,徒有其表。待这一套齐国剑法使完,黄石公必有应对之策。”
肥遗连连出手,气势大起。他这一套剑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黄石公或挡或避,虽不出手接招,也并不还击。
两人且战且走,虞仲绕道庭柱,肥遗猛袭,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就在这时,黄石公忽然递出竹杖,接下连山式的一招剑法。他道:“学得一招半式,就狂妄至此。退剑吧!”
黄石公轻抬竹杖,就在长剑刺来之时,竟贴着那剑刃直击而去。嬴栎看得真切,这就是秦国逐戎式的招数!相柳先前一招已然落空,在刹那之间,却被黄石公抓住破绽,一杖击之。他想要回剑抵御,然而黄石公人影一晃,已近到身前。在诸人的注视之下,那根碧绿晶莹的竹杖,已经刺破肥遗的咽喉,重重地钉入庭柱之中。
相柳大惊失色,自己的胞弟被击杀,心中顿时又悲又急。他兄弟二人表里一体,如今已折去一人。
相柳大吼一声,扑向虞仲。祖放睁大了眼睛,两人斗之急促,惹得旁人纷纷避开,惟恐波及。
那老道的竹杖刺入庭柱,腰畔虽有佩剑,却并不使用,而是单凭一双肉掌不断与相柳的弯刀对招。
相柳失去胞弟,对虞仲恨之入骨,每一招刀法用尽平生所学,招招凶险,无不要至于虞仲于死地。
黄石公闪开身位,竹杖轻抬,往前推去。相柳大吼一声,单刀力劈。旁人看得真切,这招刀法下去,蕴含了极大的力道。那竹杖轻脆,定然接之不住,断为两截!
可是,谁都没有料到,黄石公竟然将青竹杖顺着刀锋反推回去。相柳手腕一震,对面一股浑厚的内劲排山倒海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