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栎道:“杨掌门与楚国关系密切,千里迢迢来此,实属不易。”
杨骛笑道:“哪里,在下不过是受项王赏识,有幸在韩地立一块小小招牌罢了。本门弟子,只担些授剑护卫之职。于那宫中大事,却是概不参与。”
嬴栎低着头,思索了一番,问道:“杨掌门,晚辈有一事踌躇,不知当讲不当讲。”
“唔?少侠有何疑虑?但言无妨。”
嬴栎正色问曰:“方才杨掌门曾言,剑谱与药经这两样至宝的物主,如今已寻觅不得。”
“正是。咸阳君嬴烁失踪于沙丘,齐国药王门遭受灭门不复存在。如今而论,这两样至
宝可谓是无主之物。”
嬴栎神色肃穆,问道:“杨掌门可知,咸阳君嬴烁尚有一子,药王门仍有后人存留。剑谱药经,怎可谓之无主?”
虬龙门众弟子一惊,没想到眼前的游侠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咸阳君与药王门的后人,皆立在众人面前。只是没有一人识得。
杨骛沉吟了一阵,说道:“咸阳君嬴烁有一独子,单名一个栎字。”他想了想,缓缓说道:“于此人的事迹,杨某也有所耳闻。据说此人在秦国未灭之时,担任秦王子婴的侍卫,参与刺赵。几乎凭借一己之力,铲除赵氏一族,扶立子婴登基。”
杨骛道:“若是在下记得没错的话,在此之后,嬴栎继承其父君号,官拜卫尉。掌咸阳卫戍与秦宫禁军。荣宠一时,权倾朝野。”
他所说的最后八个字实属无中生有。无姜听了,心下默念道:“你眼前的这位剑士,为国为民,忠于社稷。岂是那些权臣可比。”
虬龙门弟子在后窃窃私语,有一弟子问道:“师父,有传闻此人在渭水曾与项王对阵,交手百招,最后被楚军所俘,却又下落不明。”
杨骛道:“正是如此。据我所知,当夜嬴栎不知如何逃出楚营。在此之后,中原一带便
再无此人的消息了。也不知是生是死。”
数千年前,各地之间的消息传播,阻塞落后。虬龙门处于韩地,对北方之事知之甚少。再加上杨骛与楚国亲善,掌门如他,也对嬴栎抗击匈奴一事几无所知。
嬴栎问道:“杨掌门,若是咸阳君嬴栎尚在,那本《归藏剑谱》有如何处置?”
杨骛并未正面回答,他问道:“听足下之言,似乎知道咸阳君的下落?”
嬴栎道:“知道。”
众人均是心下一凛。尤其是秦福,他早就觉得这青年来历不明,不能轻信。现下此人又在掌门面前提及剑谱的主人咸阳君,这更加确实了他之前的想法。
“咸阳君在何处?”
嬴栎出于谨慎,并未当场表明自己的身份,他道:“此人如今身在北地郡。也许在要紧关头,咸阳君便会现身。”他往后退去一步,又道:“若是剑谱主人现身,杨掌门难道还要按立会之约,处置剑谱么?”
杨骛道:“足下之意,杨某明了。若是咸阳君现身在那甘泉峰上,无论我等牺牲多少人命,付出多少代价,这剑谱也要物归原主,是也不是?”
嬴栎道:“剑谱本是栎阳嬴家之传物。只要嬴氏血脉留存于世,此物断然不能为他人所
得。”
杨骛见嬴栎把话说得斩钉截铁,心下不禁疑想:“此人与我叙话,句句不离咸阳君嬴栎,难道他就是嬴栎?”
“非也,我来此数日,并未得到其中消息。此人若是与陈完那样,是为了剑谱药经,那必然要想方设法出手争夺。”杨骛权衡一二,旋即道:“足下所言,杨某是有些赞同。不过,此事最后所决,既然已在大会上定夺。届时就算咸阳君亲自现身,我杨某就算愿将剑谱交给原主,各大派掌门怕是也不会亲自答应的。”
就在此时,一直缄默倾听的无姜说道:“杨掌门,小女看得出来,各大派今日到此,大半都是为了剑谱药经。想要让他们弃手,难比登天。”她转向嬴栎言道:“大哥,你我来此,便是协助杨掌门与诸位武林豪杰讨伐魔教。至于剑谱药经的处置,想必,杨掌门也会妥善安排的。”
嬴栎听罢,抱拳道:“杨掌门为武林名宿,定然会行万全之事。”言讫,两人对着杨骛一拜,当即离去。
秦福近前道:“师父,这两人行事诡异。定要留心。”
杨骛道:“你颜师弟早已有报,这二人自称黄石门下。”
“黄石公虞仲”
杨骛有些怀疑,他道;“不管这两人是否是黄石门下。为师看得出,他们不会与我派为敌。”
秦福听罢,知道师父已有筹谋,便知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