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姜此时镇定自若,她道:“扁鹊门的镇派之宝,神农遗书。彼时曾在大禹古墓为宫主所得,如今还望宫主物归原主。”
赵桓道:“要知在此山中,除了两位之外,还有别人亦贪图这两样事物。”
嬴栎道:“虬龙门杨骛,已联合中原各大派一齐上山。长信侯可知此事?”
“咸阳君,杨骛觊觎栎阳嬴家的剑谱,在江湖上可是人尽皆知。”
“此话怎讲?”
“看来是咸阳君军务缠身,宦海沉浮,不知江湖之事。杨骛的祖父,在战国时曾经是韩国南阳县的都尉。二十多年前,也就是秦王政十六年,韩国迫于秦国的军事压力,将南阳献出。其祖杨实,便一同归降于秦军。”
“此事和《归藏剑法》有何关系?”
“有联系。”赵桓盯着嬴栎的眼睛,缓缓道:“《归藏剑法》之中,有一路韩国的剑法,名唤‘离难’。这离难式计有八招,其中一招,正是出自南阳杨家。”
“但是据我所知,离难式本是韩国宫廷剑法。杨实戍守城关,又非国戚,怎会与其有所牵扯。”
赵桓道:“除了宫廷剑术,难道民间的剑法不能被尊父录入宝籍么?杨实早年曾是新郑游侠,剑术造诣极高。其后杨实投入韩王宫下,出镇南阳。而他的子嗣,则留在了新郑。”
赵桓说道此处,谈到了离难式的剑招:“离难式之中,有一招剑法,名为‘斗转星移。’这一招剑法,自杨实死后,杨氏一门之中再也无人习得。因此,杨骛为了学回家传的剑法,一心要夺取《归藏剑谱》,其意也多是出于其中。”
言讫,嬴栎听到背后有人趋步前来。之间端奴双手捧着两只木匣,奉到长信侯面前。
长信侯道:“咸阳君,孙姑娘。这木匣之中,有两样物件,想必两位心里明白。一卷剑谱,一卷药经。”
嬴栎起身,正待要拿去木匣。长信侯忽然长袖一挥,拦住了嬴栎。嬴栎只觉得右臂发沉,感受到前方阵阵厚重的劲力朝自己扑来。嬴栎恼怒,嚯地将定秦剑从身后取出,树立两人面前。
长信侯道:“咸阳君,这两样物件,今日只有一样可以物归原主。还有一样,需要留在此处。”
嬴栎冷冷地说道:“足下巧取豪夺,将剑谱药经占为己有。如今原主已在,却推三阻四,左顾而言它,当真是让人不齿。”
长信侯站起身来,说道:“端奴,将《百毒之书》交于孙姑娘。”
端奴向无姜奉上木匣,无姜内心砰砰乱跳,她打开匣片,看到其中贮放着一本丝帛藏书。无姜取而观之,当即说道:“栎大哥,这是扁鹊门的药经!”
嬴栎道:“赵桓,将《归藏剑谱》交出。”
“咸阳君,稍安勿躁。你若想要回这本剑谱,需要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条件?栎阳嬴氏岂会与贼人为伍!”嬴栎见赵桓诡计多端,心下的不满顿时爆发。嬴栎将定秦剑向前一挑,冲着木匣便是刺去。
赵桓见之,依旧是扫出大袖,阻挡嬴栎的来剑。
长信侯道:“咸阳君,今日本座不想与你动武。何不放下兵刃,容你我再谈?”
“赵桓,会稽之仇,嬴栎岂能一言置之!”他大喝一声,拔出被对手缠住的利刃,立刻向赵桓双臂上砍去。
赵桓叹了一声,双手缩回,顺带抄走木匣,从案上一跃而起,跳出了嬴栎的剑圈。
只听到一声闷响。石案竟被嬴栎的定秦剑斩为两段。无姜见嬴栎痛下杀手,心中焦急不安,正欲阻止。不料嬴栎仗剑而出,追到赵桓身前。
定秦剑玄光阵阵,宛若灵蛇吐信。那长信侯气凝右臂,长袖之中忽然飞出一柄木剑。嬴栎心下大惊,心道:“莫非此人要以木剑与我定秦相争。”尚思索时,赵桓右手一剑从腋下刺来。嬴栎将定秦回撤,往下重重挡去。两剑交之,那木剑丝毫未损,反倒是抵住定秦。长信侯顺势往外重推,嬴栎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
嬴栎方才有些大意,这时,他单足一点,将定秦剑往地上刺去,卸下剑上的劲力,跟着连连出剑,横扫对手下盘。
长信侯道:“连山式。”
嬴栎和赵桓是天底下唯一习得过《归藏剑法》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可谓是咸阳君嬴烁的剑法传人。两人此时的较量,仿佛在向自己的影子出剑。嬴栎的连山式已足具火候,然而却在这病入膏肓的魔头面前打成了平手。
无论嬴栎如何出剑,其下一剑却总是被赵桓所看穿击破。两人翻来覆去斗了半个时辰,完全无法分出高下。
但是,让嬴栎心下惊骇的是,赵桓此时还只不过是用一柄朽木雕成的木剑与自己对阵。自己的剑术已到如此地步,更兼有定秦之利,却仍旧伤不得赵桓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