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对张朝还是鄙视,她说:“欺师无所谓?灭祖无所谓?无耻无所谓?卑鄙无所谓?”
张朝还面上的肌肉稍稍颤抖,他说:“无所谓!”
白岩笑了,她说:“你竟不懂,靠趁人不备制胜的剑术,是没有办法至高无上的。”
张朝还说:“如今我的对手只有三个人,师父,大师兄,你。你们若是死了,那我的剑术就是至高无上的。”
白岩说:“只可惜,我们还未死,你就要死了。”
白岩语毕,只听“呛啷”的一声,化雨剑跳出剑鞘,跃上天去。
张朝还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直刺苍穹的化雨剑,说:“白岩,没有神器,你是赢不了我的。你输在了兵器上。”
白岩摇摇头,说:“不,是你输在了兵器上。没有剑,你是赢不了我的。”
张朝还看着白岩说:“哦?是吗?我没有剑吗?”
语毕,雨落,先是毛毛细雨,再是滴沥中雨,最后倾盆大雨。
张朝还愕然发现,落雨不仅仅只是落雨,还是剑,吹毛立断,削铁如泥的利剑。每一滴雨就是一把剑,每一滴雨打在他的身上就是一把剑刺在他的身上,然后惹起一阵“当当当……”声响。
得亏,他的肉身是一件神器,否则,他已然被万剑穿身。
他说:“剑雨?如果你想靠这场雨杀我,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她说:“滴水能穿石,天壤间,没有滴水杀不死的东西。”
语言甫毕,她只见,他如燕,如燕般掠了过来,犹如一只出匣的猛虎,更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这就是他的剑,他的人就是他的剑,他的剑就是他的人。
白岩依旧,只躲只闪,任凭他拳打脚踢,指点掌击。
她的身法如若轻烟,扭来扭去,总能躲开闪开。
也是在白岩的闪躲越来越顺手的时候,忽地,张朝还仿佛一把弓,剑气如箭,自他处射出,直袭白岩。
白岩大惊,连忙后退,且退且闪,发丝惊舞。
然而,白岩可以闪躲,树木闪躲不能,登时被剑气横扫,一片树木纷纷断落。
不仅仅只是树木被一分为二,纷纷断落。
对于张朝还来说,整座山岂非就是一棵树?他的人岂非就是一把斧子?或是钉子?甚至比斧子跟钉子更甚?
他以自己为剑直刺白岩,然后在被白岩躲开之后后劲难收,直入山体,然后从山体的另一边出来。
他的剑气根据需求时大时小,大的时候曾经将山颠切落,叫山没了顶。
对于张朝还来说,夷平一座山岂止简单,简直不要太简单。
然而,还是对于他来说,白岩不是山,而是风。山是一动不动的,风是难以捉摸的。
他已然夷平了两座一动不动的山,却仍然未能碰到难以捉摸的风一根毫发。
此时此刻,但看白岩,她正撑着天缘伞,遮着雨,脚踩在一片缓缓飘荡的叶子上。
她的人随着叶子飘飘荡荡,面上的表情是从容无比,内心里的表情呢?是否亦然?
白岩的手心正在出汗,若不是化雨剑的阻缓,她很难想象她能躲得开他的攻击。